贩给吸引了。从前寒食清明时,阿娘也会将煮熟的鸡蛋拿出来,带着她一笔一画往上头雕各种花纹。她捧着漂亮的镂鸡子到阿翁面前,总是逗得他哈哈大笑。
“想买这个?”李辟问。
沈如春点着头。
这原本不过是个寻常小玩意儿,给她便给她。可李辟望见沈如春眼中流露出的真切,内心阴暗的私欲开始作祟,他笑着对她说:“这玩意儿有甚么好瞧的。”他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沈如春瞬间的失落被他悉数纳入眼底,他嘴角噙着笑,这样才对,她的喜怒哀乐都被他牢牢掌控在手中,他让她笑她才能笑,她的情感只会永远臣服于自己。
“是没甚么好瞧的。”沈如春将落寂的神色收好,只冷冰冰瞧着不远处高树下打秋千的小娘子们。
她只跟着李辟,任他带着自己随处走。最后,他牵着她入了隆煌庙。距浴佛节虽还有一个多月,但佛殿中已经零零散散摆了许多信众供奉的灯烛、水果和幡花。
庙中出来个老和尚,他似乎同李辟早已认识,两掌合立同他施礼,旋即引他入了院中支起的大棚下。
棚里头还坐着许多个人,沈如春就着李辟身边的蒲团并排坐下。
沈如春心中纳闷,难不成李辟还信佛?
未几时,一声“升座”起,原先那老和尚坐在了院子中的高座上,开始拖着腔调唱讲。他话里夹着望州方言,沈如春支起耳朵听了半晌,才从含糊不清的话语里听出个大概,原来是讲目连救母的故事。
这故事沈如春小时候便听阿娘讲过许多遍,如今听着也不觉得新奇。老和尚敲着木鱼连连呼唤:“目连,目连,目连啊……”
沈如春坐着腿已发麻,偷偷瞥了眼李辟,见他端正坐着,似是听得十分入神。她悄悄挪了挪腿,用手轻锤,却见李辟目不斜视,冷颜厉色道:“别乱动。”
沈如春登时挺直了腰背,她对李辟已经有一种无形的恐惧感,待那下意识的恐惧和服从慢慢消失后,沈如春松懈下身,暗骂李辟死变态。
老和尚继续唱着故事:“数载不闻浆水气,饥羸遍体尽成疮……【1】”棚下上了年纪的阿婆听得眼泪涟涟,沈如春看了眼边上的李辟,他似乎也有所动容。
见了鬼了,沈如春暗道稀奇,又偷偷把一条腿挪出来,好在这回李辟听得入神,没怎么管她。沈如春百无聊赖,看对面麻雀啄盆里的小果子。
忽地,身后有人往手中塞了个东西。沈如春低头一看,正是一只五颜六色的镂鸡子。她扭头看了眼旁边的人,阿婆正拿帕子抹着泪,不是她,沈如春继续扭头,错过四五张面容后,目光忽落到陈惊山身上。
陈惊山一腿盘坐,另一条腿屈起。他显然对那老和尚讲的故事也兴致缺缺,阖眼假寐。
唔,也不可能是他,沈如春继续转头,后脖颈忽然被人捏住了。李辟将她头轻轻扳正,寡薄的眼皮微敛,狭长眸子盯着她,似要发怒。
沈如春忙把那只镂鸡子藏进袖中,又端正坐直身子,听那老和尚唱经。
天色渐暗时,李辟才将她带回府。沈如春刚进屋,就蹬掉了脚上穿的乌黑靴子,又低头将玉带扯下来。李辟不在,她同荷娘抱怨道:“说是要带我出去逛,就让我坐在棚下,听那老和尚讲了一天经。坐得腿都麻了,他还不许我乱动。”
荷娘拧着帕子,笑道:“好歹郎君这回肯让你出去了。”
沈如春撇撇嘴,这样的事,她才不稀罕。
荷娘一面擦着她额上的汗,一面帮她脱衫子,突然从宽袖里滚出个小鸡蛋,沈如春弯腰一捞,将那镂鸡子接住。
“欸,这是甚么?”荷娘新奇,凑上来瞧。
沈如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