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勒个娘，这猫还真挺精怪！”王大爷今晚又双叒叕被震惊到了。
王大娘不想理他，又从一个暗柜里拿出一个箩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堆小瓶子。
她拿起其中一个，拧开瓶盖，滴了一滴液体在纸条上，然后把纸条装进小背包里，尺寸正好可以让小猫小狗背上。
她又让姚如玉闻了闻：“咪咪，记住这个味道，气味的主人就在出城门右拐三公里左右的地方，很好找。把东西带给他，可以吗？”
其实她不用解释。
这对姚如玉来说算是很久远的气息。树莓甜浆果和龙诞香的气息混杂在一起，几乎可以说是陪着姚如玉走过了前半生最幸福的日子。
这气味有时会轻柔地摸着他的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以下犯上；有时会略带些顽劣地凑近，然后变戏法一样掏出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其实是为了陪他解闷；有时甚至可以喘着粗气，肆无忌惮地包裹住他，揽着腰肢深入身体，伴着泪迹和水渍，在他整个人身上烙印难以磨灭的记忆。
明明很多年未曾再接触过，久远到就连他自己也很难想起，像是要永远尘封在过去一般。但这一次回忆起，竟都历历在目，刻骨铭心，仿佛从来不曾分开过。
王大爷在一旁很煞风景地揉揉鼻子：“就算能听懂人话，这对它来说会不会太复杂了一点？”
“喵。”
姚如玉拖着湿漉漉的眼睛抬头，闻言立刻右拐走了三步，然后回头悠悠看了王大爷一眼。
王大爷顿时感觉脸上有点不自在，可能是被蚊子什么的咬了一下，有点疼，想挠挠。
一旁的王大娘却“噗嗤”一下，被逗笑了，这次是真的发自内心地笑意：“好咪咪。”
她伸手，想再摸摸这只漂亮的小白猫。
但这一次，姚如玉慢慢躲开了。也没什么多大的理由，他就是又想起来，自己是个人了。被病痛折磨了三年，和爱人分开了三年，之后死得不明不白，还变成了一只弱小的猫儿。
他年少时的骄傲似乎变得久远，久远到快忘了自己是人。但所幸，那清新的、混合着阳光的浆果味帮他想起来了。
既然是人，那总不能跟只真正的猫一样，见着谁都要撒上一娇，遇到什么问题都只想躺平、一死了之。
王大娘的手落了空，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只白云一般的猫儿，背上小包，噌地一下就向外飞奔而去。
“行了行了，你身体不好，快去休息。”王大爷拉住老伴落空的那只手，碎碎念道：“那猫确实有点神通啥的，可能是老天都眷顾王爷，派了神兵来吧。你去睡，我传消息给弟兄们，让他们放心。”
王大娘听到了这句话，反而嘲讽一笑。
“没事没事啊，你别担心，”王大爷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让老伴脸色比刚刚还不好，索性放弃思考，只能耐心哄着：“俺今晚就在门口等消息，你别担心，啊？这不是你教俺的吗，身体是本钱，你在这和我大眼瞪小眼也没用，还不如去安安生生多睡一会。”
他的这点安慰没有大作用，王大娘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摇摇头，回了屋内，呢喃道：“谁又稀罕什么天家的眷顾……”
“啥——你是不是又想起以前的事情了？”王大爷语气陡然一变，略有些紧张地想要抱住老伴，让她放轻松。
可他老伴很嫌弃地躲开了：“没那么矫情，我睡不着，去查查小咪咪的来路。”
“奥，哦哦……”王大爷眼神里的心疼还在，但一看自家老伴走的时候没把门带上，登时反应过来是要自己陪着。
年近半百的小老头了，身子依旧灵活，麻溜地就跟了上去。
今夜的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