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最讨厌。”然后又盯着云淮的窗户看,继续不开心。
玉奴站在一旁不知如何劝慰,心里默默叹气:
想吧想吧,等他走了之后总归会淡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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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第一次见云淮是他五岁的时候,那时她才刚刚开了灵智,云淮也还是个幸福的孩童。
云娘亲格外喜欢桃花,所以云家院中才有了这棵桃树,还是云爹爹特意请人从武陵那边运来的。
但好景不长,云娘亲突然病逝,没过两年,云爹爹也不行了。
好在云爹爹是举人,虽提不上桃李满天下,但教过的学生也不少。
念着从前的师生情意,终是没让无父无母的小云淮沦落为街头小乞丐。
桃夭见过他被街坊的孩童欺辱,那时她法力微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云淮堵在角落一拳又一拳的砸到他身上,她急得掉眼泪而他却一声不吭。
她努力修炼,后来能变化一些物品,然后化形,将欺辱子绪的人全都收拾一遍。
当然是效果显著,若是不怕她半夜再去寻他们也可以尽管来找子绪麻烦。
她也见过几年不见的叔伯突然笑意盈盈的上门,说着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她猜子绪也不是很懂的,不然开门就说疼爱他的叔伯为何再也没来过。
桃夭虽然陪着他,却也不是日日相伴。
前几年冬日,她还是需要在花季结束时陷入沉睡,来年春天再与他相见。
云淮每过一个冬日身上的变化似乎就更大一些,他会变的更高、更稳重、更……还有她说不出来的东西,好像他变得可以听懂叔伯讲的话了。
是了,没错。
子绪在冬天背着她偷偷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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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还很长,玉奴飞走了,桃夭却迟迟没有困意。
她从窗户溜进云淮的屋内,轻步走到他床边,兀自移了张凳子坐下。
床上的少年颜色精致,只消得一眼便叫人惊艳。
“真好看呐。”
桃夭感叹了一句,然后喃喃说道:“子绪,我——”
“你要好好读书呀!我会为桃树浇水的,你不用担心。”
她其实想说她不开心,但是她好像又没有理由不开心,便话锋一转为他勉励。
桃夭自顾自的说着,没有注意到少年的眼睫轻颤以及他感觉有些发烫发红的耳垂。
“今日你瞧见了我,我跑了。”
桃夭语气懊恼,“你会不会把我当成吃恰子?”
“熟睡”的云淮在心里默默作答,不会。
“肯定是会的,”她哭丧着脸,做贼已经是她认知当中最可恨的事了。
“我是怕吓着你的,我的脸上还长着花瓣。花蝴蝶说过,人类都是怕妖的。”似乎感觉自己的话没有信服力,桃夭又以他们人间的观点补充一句。
“人间不是还有一句话嘛,越漂亮的东西越危险。”
“……”
笨蛋。
云淮都要被她说笑了,顿时庆幸自己的忍耐力还算不错。
他怎么会怕她?
明明是她比较胆小,他是怕自己莽撞将她给吓跑。
“好了,我说的太多了。”
桃夭抿了抿唇,终止了自己一个人的独白。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里像是有许多话要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讲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满室的桃花香渐渐消散,云淮确认少女已经彻底离开便坐起身来。
少年偏头看向窗外不知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