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上来,拆了竹简扔锅里煮了硬啃,为此还崩掉了一颗牙。
再后来,他跟着军医学了些字,又认了几个读过书的战友做师傅,日夜苦读,才算脱离了文盲的队列。
在张尉官看来,慈音是在贬低读书人,而贬低读书人是不对的!
“慈音没有此意,慈音非常敬重读书人,也愿意相信国中很多读书人心怀天下。”
慈音想到父亲的一个门生,那个冒着杀头罪名,在危难中隐瞒了自己还活着的叔叔。脑海中的画面一转,她的眼前又浮现了一张獠牙阴狠的国字脸……深深吸了一口气。
“可是有些人却不配为读书人。读书的本意应是为天下立命、为百姓谋福、为万世继绝学。可现在很多的读书人,他们之所以读书,为的只是功名利禄,也只有功名利禄。什么天下、百姓,都是无所谓的存在。”
“道分阴阳,事分两面,张某人始终认为,这个世上有好人和坏人之分是正常的,只有好人或者只有坏人才是可怕的。万事万物,皆如此。慈音姑娘的话很有道理,可却不乏片面。”
张尉官非常敬重读书人,即便有些晦涩的圣贤之道无法透彻的理解,但随着生活阅历的增加,也悟出了属于自己的道。
“张尉官的话,慈音受教了。”
“张某莽撞了。”
房门关合间带来些许凉意,慈音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李柏生将她拉到榻边坐下,又起身关严了窗子。
“你对于朝廷官员之事的见地,确实很符合当今情形。”
李柏生毫不吝惜赞美,慈音只是平了平嘴角算是回应。她想起大哥科举高中那年,家中的门槛差点没被访客踏破的情景,忍不住想,那些前来恭贺的人,有几个是真心为大哥高兴呢?又有多少是等着看张家日后落魄的铺垫呢?
“小秃子,你早点休息吧,别想太多,明天查案我去就行了。”
摇摇头,慈音抬起头道,“我明天想去水库周围看看,你能陪我去吗?”
“水库离这里骑马也要半个时辰,我不想你太辛苦,”
“没关系,我不想混吃等死。”
“行!那就按你说的来。”李柏生摸了摸她的头,“以后不要说什么混吃等死的话,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不许你这样污蔑自己。”
重新陷落安静的客房里,慈音趴在被窝里,辗转反侧。索性掏出那一摞值夜记录册,一页页的翻看,希望能找到些许线索。
红烛燃尽,又换新蜡,慈虹轻手轻脚摸回来的时候,慈音已经趴在册子上睡着了。小心翼翼的挪开她手里的册子和旁边用来记录的宣纸,再一看她脸上的墨汁,轻轻捂着嘴笑了笑。
这丫头,还真是用功。若她做课业的时候有现在一半用功,净敏师太也不会如此轻易就接受挑唆将她赶出白云庵。想到这里,慈虹心中又泛起了痛苦。
转瞬她又想,李柏生看起来对她很好,也很倾心,可他毕竟是王爷,一个有婚约在身的王爷,一个注定不能成为君者的王爷,一个在蜜罐子长大的王爷,他能体会小音的痛苦吗?他又能真的能拼尽全力保护小音吗?
“师姐,师姐抱。”
恍惚间,慈音看到师姐正坐在床边,习惯性的抱紧她的腰身,嘟囔了几句便又沉沉睡去。
“你才离开庵里半个月就被拐了两次,还被恶狼追赶,师姐明知你离开白云庵会受尽苦楚,可……”
欣喜与痛苦痴缠,心中百转千回,脑海中闪过那个义无反顾挡在自己身前被长矛刺穿臂膀的男子,慈虹忽然鼻尖酸涩,悲伤的抚摸着她的脸颊。
“风儿,你终是没见过人性之恶,心性单纯直率,轻信他人,城府不深,让师姐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