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蕊越想越好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铃哥儿见家中最漂亮的婶婶弯月似的眼睛,顿时红了脸。
“婶婶,侄儿错了。”
小孩子声音软软的,此刻脸上满是羞愧,低着头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
是他错了,母亲让他读书是为了他好,可他却因为太累而逃避,实在不孝顺。
如今被还被婶婶撞见,实在太丢人啦!
“侄儿不应该逃避读书,这就回去。”
“别啊,我觉得你没有错。”
盛蕊笑完了,难得大方地伸出手摸摸铃哥儿的头,“读书需劳逸结合,你才五岁,一天读四个时辰书,要累死了。”
闻言,铃哥儿差点儿落下泪来。
他从未听过这样的说辞,母亲只会嫌他不用功,漂亮婶婶却说,他会累。
他的确很累,最近皇上要给几个小皇子选伴读,母亲想让他去,于是越发严格。
今早读书时,他只觉得脑子成了一团浆糊,什么也读不进去。
“萃青,给铃哥儿拿个面人。”
盛蕊吩咐道。
她买了好几个,反正不值钱,如今高兴,便送了小孩一个。
说来可笑,铃哥儿五岁了,在父亲去世后几乎没有出门,他拿着第一次见的面人,眼里有星星。
他突然觉得母亲说的不对,漂亮婶婶明明是个好人呢!
—
京城皇宫。
早朝散后,官员们陆续往宫外走。
林太傅看着后出来的宋晏平,面色不太好:“宋大人可真是深得圣心啊。”
事关皇上龙体都能免了罚,只轻飘飘一句闭门思过,这让朝中的老臣不由得重新审视宋晏平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林大人何出此言。”
宋晏平不冷不淡,“本官只是行臣子责任,能得君主信任,是本官之幸,大楚之幸。”
“皇上对臣子信任那是皇上仁爱,咱们做臣子的,却不能仗着皇上的宠爱行所事端。”太傅意有所指。
宋晏平心中嗤笑,这老狐狸想的什么,他如何会不知道:“林大人说的是,本官听说昨日工部尚书家闹了点事情,若是传出来,恐怕要辜负皇上的仁爱。”
工部尚书是林太傅一派的人,他随口一说,林太傅就脸色骤变,以为宋晏平抓到了什么把柄。
望着林太傅年迈但矫健的步伐,宋晏平面无表情离开。
叶七:“大人,可否回府?”
宋晏平顿了顿:“去茶楼。”
叶七想起小桃的请求,硬着头皮道:“大人可是因为夫人……”
宋晏平看了他一眼。
瞬间,叶七身上出了层冷汗,他自觉失语,连忙闭嘴:“是!”
马车平稳前行,宋晏平闭眼休憩,然而往常平静的心,此刻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宋晏平叹了口气,认命地睁开眼。
叶七说的没错,他的确是有些不对劲。
不过并非怀疑盛蕊和柳之言有联系,他不觉得她在嫁给自己后会回去找柳之言,这和信任无关,单纯来源于一个男人的自信。
宋晏平只是对昨晚自己短时的失控感到头疼,甚至因此打破了和盛蕊的约定。
着实不应该。
宋晏平是一个对自己要求严格的人,他这种人,拿得起放得下,既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便改变决定:“回府。”
刚转过马头的叶七:“……”
因着昨晚的失信,宋晏平特意让叶七将那一套珊瑚摆件拿出来,一同带到盛蕊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