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开口,“儿子尚有些疑问。”
他示意宫婢将帕子拿出去,只道,“何礼,宣早前芳华阁的那几个宫婢进来。”
“是。”
沈湛这一吩咐,正暗自替虞绵绵着急的何礼登时反应过来,高声应着去唤了曾搀扶过虞绵绵的几个宫婢前来。
“此毒既是以味入鼻继而发作,那早前与虞姑娘密切接触之人必然有嗅到。再或者,这帕子若真是虞姑娘的,依照吴姑娘发作的时间,那几个宫婢多半亦有神志不清之症。”
沈湛眉眼清隽,说出的话却冷厉、精准。
倘若与虞绵绵近身接触过的宫婢无事,那也就说明,吴青雨中毒绝非虞绵绵到达神仙殿之后。
到时候佟知晚的话便立不住脚。
他不紧不慢地端起玉杯,余光里,吴氏叠放在一处的双手,指尖绷的笔直。
何礼很快领着三个宫婢叩首进殿。
她们一来,佟知晚立马方寸大乱。再看着几个宫婢接连摇头,不知不觉中手心里全是冷汗,当即顺势栽倒在了地上。
吴太后满意地往下扫了一眼,不愧是佟太师之女,机敏果真非寻常女子。
“王院使,你且瞧瞧佟姑娘是否跟青雨一样?”
吴太后发了话,待宫婢嬷嬷将佟知晚抬进偏殿放在软榻,又垂下了纱帘。王滨忙背着药箱前去候诊。
这是她给王滨的第二次机会。
吴太后一面与诸位亲王寒暄着,一面瞥了眼去而复返的张嬷嬷,渐渐放下心来。
一盏茶的功夫,王滨步履匆匆从偏殿而来。
“如何?”
“回禀太后娘娘,陛下,臣刚刚详细复验过,佟姑娘亦为中毒,其所中之毒与吴姑娘是同一种。”他顿了顿,又叩首覆面道,“只是佟姑娘身子强健,是以发作的慢些。”
“奇怪。”吴太后意味深长地沉吟道,“若帕子真是佟姑娘的,没道理连自己也算计进去。看来其中必定还有曲折。”
沈湛面上无波。
倒是一贯温和示人的吴太后怒道,“张嬷嬷,你且去再查验一翻。今日哀家必定要揪出这背后捣鬼之人!”
今日在神仙殿者都被暂时请去了西暖阁里歇息。虞绵绵是女郎,身子又弱。吴太后特意嘱咐,让医女随侍。
好好一出喜事闹成这步田地,坐在西暖阁的几位亲王心中都有不快。
其中数敦亲王性子最急,端在手里的茶碗往矮几上重重一搁,“小门小户出来的终究只有个妾室做派,便是给了掌家的钥匙,也弄得家中乌烟瘴气。”
“三哥何须生气。”宁亲王往外看了看,凝重道,“这或许便是命数所致。”
“命数?”肃亲王平生最是厌恶命理占卜,当即驳道,“依我看,分明就是她不肯放权,这才故意弄出这么多事来。”
“若真有命数,现如今葬在里头的那位可是众人卜算过的天生富贵命,可四哥你瞧瞧,最后不也被妾给抢了风头?”
他们几人越说越急。
倚在软枕上的雍亲王阖目不语,倒是荣亲王面有犹豫,“各位兄长稍安勿躁,我总觉得此事或许与太后并无关系。”
“无关?”敦亲王冷哼一声,“你是娶了吴氏女,又不是入赘进了吴家。何必说话也这般小心翼翼,你可莫要忘了,这大晋的江山是我沈家所有。”
“三哥,你这是何意?!”荣亲王被奚落的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带了薄怒,“我堂堂一亲王,如何会忘了自己的本姓!”
“忘不了便最好。”敦亲王嗤笑,“当初端王能那么顺利带着先行军偷溜回京都,你统领巡捕营竟没得半点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