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揪心的痛楚,悄悄摘下了戴在发髻中的金簪。
虞臻是武将,无论顺境还是逆境,都不会轻易认输。他养出的女郎自然也学到了几分血性。
原本她就没想活着回去,现在娘出了事,她必要与这些恶贼同归于尽!
山林之中多弯路巨石,他们行马又快。虞绵绵瞧准时机,用尽全身气力,将藏在手中多时的金簪狠狠扎进马腹。
“臭娘们!”没料到她还能动的黑衣人狠狠啐了一口,接着便顾不上再寻虞绵绵的麻烦。
此刻,惊慌失措的马匹正扬起马蹄,奋力地要甩落马背上的两人。
为首的黑衣人坐着,尚能勉强拽紧缰绳稳住身形,但虞绵绵就凶险许多,她原本是横趴在马背,这会被失控的骏马颠的直直往地上掉去。
她可是他们保命的关键。
黑衣人一边骂,一边紧紧拽住半个身子掉下马的虞绵绵。
“老大,有官兵追上来了!”
为首之人正烦闷,听见同伙的声音越发暴躁,“分头走!”
刚刚才雨停,山路泥泞本就容易留下马蹄印。好不容易驯服马匹的黑衣人一把将虞绵绵从马背拽下,又狠狠在马屁股上扬了一鞭子,瞧着马儿蹬蹬蹬又往前去,这才扛起虞绵绵悄无声息地隐入了山林。
“你最好不要再耍花样。”他压低声凶狠地警告着,直接打晕了正死命咬着他手臂不松口的虞绵绵。
山林之中马蹄声不断。
追上来的侍卫很快便寻着马蹄印接连抓住了分散逃窜的黑衣人。但这伙人本就过惯了刀尖舔血的日子,一个个的无牵无挂,无论怎么严刑拷打,都不曾松口。
何礼小心翼翼前来禀报之时,明毓刚刚才醒。
也亏得宫中马匹都是奇骏,远远瞧见枫叶长亭处有滚滚黑烟,沈湛便即刻下令,全速前行。
这才赶到火势不可控制之前,将人救了出来。
可虞绵绵却没了踪迹。
沈湛当即下令,先送明毓去就近的云来寺,又将随护的侍卫分了三波。一队守着云来寺,两队全力在附近搜查。
今日之内,必须寻到虞绵绵。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尤其,在于虞臻,必会是致命打击。到时候边疆一乱,大晋只怕会重蹈内乱覆辙。
他一件件安排的妥当,面色依旧淡漠。但也只有日日守在身边的何礼瞧得出,沈湛此刻强压的怒意。
敢在光天化日下,跟御前侍卫动手抢人。无非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清楚这大晋之中,并非他沈家一人之言。
天家威严被践踏的一无是处,沈湛一开始便怀疑到了吴氏身上。但以吴氏的性子,虽不喜虞家入主青云殿,却也不会在此刻动手。
朝中亲王虽不和睦,亦不会在此刻拆自家人的台。
所以,敢这般肆无忌惮者——
沈湛眼神一冷,心中当即有了盘算。
他正想着,禅房外哀哀传来了明毓的声音,“陛下,臣妇求见。”
“虞夫人?”沈湛微愣,刚刚何礼才去瞧过,人无大碍,只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加之药力未完全退尽,应是在禅房休息。
他斜了眼突然心虚的何礼,后者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奴婢也是无法。母女连心,虞夫人一醒便追问者虞姑娘的下落。”
“罢了。”他原本也没打算问责何礼,只拿过佩剑别在腰间,推开门往外走去。
“陛下!”明毓一见着沈湛便连连叩头,“求您救救小女。”
如今虞臻刚走,她一个妇道人家便是可调动府中护院家丁,也远远不及受过训练的御前侍卫。
“虞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