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验尸，她的死因还没有定论。不过......”
她抬眸看了景焐一眼，迟疑地看开口：”蓉娘的身上有不少的伤痕，瞧着都是生前所受的伤，想必她受了不少苦。”
闻言，他撑在桌子上的手紧紧握成拳状，一滴泪无声地落在拳上。
眼见着景焐逐渐陷入情绪之中，赵圆转身走向茶几，拿起其中一只倒扣过来的茶杯，徐徐倒了一杯凉透了的茶水，放到他面前。
“逝者已矣，景公子若因蓉娘离世而沉于哀痛之中，不过是徒增烦恼和伤悲。如今行凶之人正逍遥法外，我们的当务之急应当是尽早把他找出来，给身亡的蓉娘一个交代。”
景焐的目光慢慢移向那只装着半杯茶的茶杯，面容多了几分光彩，“我此时确实不该哀痛，我还要为蓉娘报仇。”
他像是脱力了一般，扶着桌子倾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目光无力地望着桌面，“你问吧，我知道的都说。”
赵圆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斟酌着问道：“公子与蓉娘是何关系？”
景焐：“兄妹关系。”
瞥见赵圆怀疑的目光，他极轻地笑了一下，目光微抬，虚虚停在空中。
“我与蓉娘都是渝州人士，父亲都是小官，来往颇多，因此我们自小相识。我的年龄比她稍大些，便认了蓉娘为妹妹。后来她家道中落，被人买卖，不知为何竟流落至春风楼。我也是偶然间遇到了蓉娘，又苦于无法替她赎身，就索性自荐来此为琴师，想着能护一护她。怎想......”
景焐说着说着，又想起了蓉娘的死，忍不住咬牙，清俊的面容有些狰狞，“明明李元衡承诺了会护着她，为何......为何......”
听着景焐的话，赵圆忽然想起了大石和远山探查到的事情，连忙问道：“景公子，自蓉娘出嫁之后，你可曾去李家看望过蓉娘？”
景焐不假思索地点了下头，如今说起来还很生气，“蓉娘那时新婚不过半年，她一直没有出门，信件也突然就断了。我疑心她出了事情，便以她结义兄长的身份上门拜访。这才知道自李元衡出门办事之后，她处境极差，身子有恙，府上居然无一人为她寻医，硬生生地由小病拖成了重病。”
“这件事情之后，蓉娘可曾前来看望过公子？”赵圆接着问道。
景焐点了点头，承认道：“在那之后，我们见过几次面，一般都是传信件说好时间，在万福酒楼二楼最里头靠窗处的那张桌子处见面。用过午膳之后，蓉娘会去看看她名下的铺子或是胭脂水粉，偶尔误了时间，便在那间酒楼住一夜。”
雍国对女子的约束比之其他的确实宽松不少，可对于已成婚的女子，要求还是多一些。
据景焐方才所说，蓉娘的行为放在一般人家中，都可能会引起矛盾，更遑论是一心向往成为读书人的李家呢。
可那日李元衡说要去接蓉娘回来......
赵圆脑中思绪纷杂，目光带着几分好奇看向景焐，“李元衡知道你与蓉娘在万福酒楼见面么？”
听到她的话，景焐神色了然，“他自是知道的。万福酒楼本就是他名下的，蓉娘身边的人也都是他安排的，每每我们见面，身旁都有十几位拳脚了得的家仆，他有何不放心的。”
“再者，我也算是蓉娘的兄长，她身边唯一的亲人，李元衡有什么好阻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