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失败的人陪他一起下地狱。
“沈浮白!”谢鸳瞳孔骤缩,她毫不犹豫地抽出藏在袖间的匕首,依照顾青山教她的身手,乘其不备近身割破了刺客喉咙,“噗呲”声如宣纸破裂,鲜血飞溅,尽落在谢鸳雪白的帷帽上。
她怔怔看着那人抽搐断气。
秦肇几人连忙奔来,“公主,您没事吧?”
“没事......”谢鸳的声音极轻极慢。
沈浮白的眸光落在谢鸳颤抖的指尖,他眼底闪过一丝浓烈的情愫,沉默许久后,他递上一块干净的方帕,"公主,您为什么要救我?"
她稍愣,接过方帕垂头慢慢擦拭着溅在手背的血迹,“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又为何要救我?”
不等他答,谢鸳将方帕还给他,冰冷冷的手指堪堪划过他手心,“人情难还,我不欠你。”
关外天色忽晴忽阴,狂风骤雪,尸横遍野,热血将积雪融成红浆,风涌过来,吹散一地的血腥。
“公主,林魏他们跑了。”秦肇面色严肃。
谢鸳平静摆手,“无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昌乐公主。”一道年迈老声颤巍巍传来,谢鸳抬头,茶棚外站着位身穿败絮的老翁,他满脸畏缩和渴望,“那位大人之前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目光四顾,老老少少望着她,眼神躲闪,身形抖如筛糠。
谢鸳长睫微颤,心绪复杂如繁,她正要开口,身后的沈浮白却蓦的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袍,温热的指尖擦过她冰凉的手腕,谢鸳惊愕,她回身抬头,面纱露出狭缝,两人隔空对视。
沈浮白不着痕迹地扫过她苍白的嘴唇,其实他早就发现谢鸳杀了人后身体便一直在抖,望着那双潋滟明眸,他心下忽然一软。
当初他引她入局,现下他忽然想劝她回头。
“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若应下便是拨树寻根,到时不仅是裴家林家,更可能是与天下权贵为敌,你不怕吗?”
漫天风雪吹乱了衣袍,谢鸳单薄的背脊始终挺直,她的脸又被遮住,声音清晰地从帷帽下传来,“我怕,但我更怕问心有愧。”
谢鸳从他身边走过,向茶棚大娘借热水擦脸,又悄悄在倒扣的茶碗里放了一锭黄金。
擦干净脸后,谢鸳踩过尸山血海,在百姓们面前揭开帷帽,“本宫一诺千金,必为你们雪耻鸣冤,但公道不能迟,本宫要在关外将这些徇私枉法的赃官诛尽。”
困于苍穹的金日从阴云里射出万道光芒,少女背光而立,清眸素颜,宛若神女,她的脚边跪了一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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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进城,秦肇欲言又止,临了到了客栈,谢鸳喊住他,“本宫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本宫做的事父皇若问责本宫自一力承担,绝不会牵连于你。”
“公主,臣不是这个意思。”秦肇犹豫道:“臣只是担心文武百臣会对您口诛笔伐——”
“那又如何。”谢鸳冷笑一声,“不过都是些林家的走狗罢了。”
夜凉如水,噩梦生杀戮。
刀光血影,湿黏热血四处喷溅,她满手鲜血淋漓,躺在血泊里的人睁着空洞的眼睛向她爬来......
“啊!”
尖叫声惊醒了织春,她慌乱跑去床边,只见谢鸳鬓发浸湿,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般,织春心疼不止,公主从未杀过人,若不是因为那沈浮白,公主怎会睡卧不宁。
她眼眶湿润,喉咙止不住地发酸,“公主,白日你就不该出手,关外这些事回京让陛下去处置不好吗?”
谢鸳摇头,脸色惨白如纸,“人事无常,秽恶晚除一日,百姓多一日拘于泥潭。”她顿了顿,眼眸微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