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杀你了!”她细瞧着孟小鱼,“我倒是好奇,高高在上的玄屿神君下落凡尘,怎生得此般性情?若非你这副样貌,我怕也认不出你来。”
她起势朝这边走。
“妖女,你站住,别过来!”孟小鱼与她拉开距离。
“行,依你便是!”她哼笑,停下莲步,“反正你也快死了,说吧,可有遗言?”
孟小鱼松一口气,睨她一眼:“我只问你,你之前与我说你叫暮什么音,可姐姐唤你海棠,你为何要应她?害她那般伤心!你究竟是那暮什么还是海棠?”
“应她是因为我喜欢呀,若不唤她师妹,她岂会自己上钩?”她欣然一笑:“没想到她想不到的竟被你给想到了!”
“不错,我确是暮音,不过也算半个海棠!但这一切皆因你而起,当年你若对我有半点仁慈,哪怕就一丁点,我都不至于沦落至此,成为别人身上的一缕游魂!每逢海棠花期,饱受身魂剥离之苦。”
这一席话叫孟小鱼有些发懵,他摊开手指比划半晌,才恍然大悟地撑开眼皮,惊呼:“你可是老人说的那种上了别人身体的孤魂恶鬼?是附于海棠身上的暮音?”
“暮音是仙,是牡丹花仙,”自称暮音的人怒瞪着他,高声呵道,“不是恶鬼!”
孟小鱼瞳眸一震,可倔强的嘴巴仍有不服,喃喃道:“是仙还抢人身体?我信你我是鬼!”
“别急,你马上就能做鬼了!”暮音目色凌人。
孟小鱼微怔,恨她一眼后一屁股坐下,扬起下巴,闭上双目:“反正也打不过你,你写吧!”
“真是天真!”暮音摇头一叹,“你毁我仙根,让我尝尽苦头,我岂会让你轻易死去?你们蓬莱面上一派正气,实则最是虚伪。得让你们师徒相残才能勉强让我消消心头之愤。”
随后,她执笔上书:“昔日爱徒为爱嗜杀成性,已然忘却下山初衷,师父为肃清门户,只身奔赴万花楼,一断师徒情分,二斩孽徒痴念。”
“走吧,到你上场了!”她将浮生笔朝孟小鱼眼前轻轻一晃,二人瞬时出现在了一座楼宇之内,直望楼宇上空,一碧星空,四面楼层重重,垂下的红绸如柳絮般沉浮,别有一番美态,让人仿若置身于雕梁画栋的高堂广厦之中。
孟小鱼巡视周遭,桌子歪七竖八地堆叠在一起,似被利剑劈过,红木色的桌面露出一道道白刃。而地面遍布狼藉,酒菜残羹与碗碟碎片交错一地。而对面,正躺了一地处于血泊中的人。
他心中一寒,忽感自己坐的地方竟像被子一般绵软,便埋头一瞧,这一瞧当即傻眼。他正坐于一个人的背上,那人趴在地面,口冒鲜血。
“对不住对不住,”孟小鱼忙跳起来,满心愧疚地扶起他胳膊,“你怎么样?”
那人似听不见他的话,眼睛盯着中心的高台,怒目圆睁,两只眼珠几乎快要掉出来。
孟小鱼顺眼望去,那高台之上,正立着一位红衣女子,她俯视着跪于身前的玄衣人,一脸漠然。
“姐姐?”孟小鱼笑颜逐开,放下手中的胳膊,直奔高台而去。
此时,高台一汪清浅池水已被血色染红,柳承意单膝跪地,一手掌着抵于池中的长剑支撑着身体,一手捂着心口,指缝间鲜血成汩而下,沿着手腕没入衣袖。他衣衫湿透,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阴冷幽暗的气质。
他受了重伤!
“郎君!”
孟小鱼躺过池水,要将他扶起。
柳承意瞥对方一眼,微怔,后将人推开:“走,我会杀了你!”
方才他也不知怎的,因为一句话竟对台下那群人生了杀念,幸得存了一丝理智,无奈手脚不听使唤,仍向他们伸出了毒手。他虽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