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宝也不甚疼爱。
淮龄不仅没有离席,反而坐到了如宝的身旁。
如宝挽起衣袖,露出白柱般的手臂。仗着大家都走光了,如宝直接把桌上几个装肉的盘子都摆过来。淮龄撑着脑袋注视着她。
“你怎么还没走?”一手酱猪肘一手卤鸡腿的如宝,终于发现这里还有个人。
“你吃这么多,肚子不撑吗?”淮龄反问。
“不会啊!我能吃啊。”如宝骄傲地说完,她举起一盘刚刚桌上没动几口的龙井虾仁,抄起筷子直接往嘴里赶。
“看!” 如宝给淮龄展示手中的空盘子。
淮龄很捧场地鼓起掌来。
如宝傻笑起来,脸上的肉被挤出一个弧形的小山丘。淮龄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如宝的脸蛋。
“你捏我干嘛?”
眼看如宝挥舞着鸡腿,淮龄赶紧松手,但眼里都是宠溺。
“你真可爱。”
“你娘和老夫人经常如此吗?”淮龄问。
如宝歪着脑袋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
这时,几日未见的陈元风尘仆仆地回来了。还在与如宝玩笑的淮龄,见到陈元回来,跟着站了起来。
“义父,二叔的事情有进展吗?”
陈元嗯了一声。
他环顾厅中,见只有淮龄和自己的侄女如宝在。
“换个地方说。”
“好。”
淮龄走之前跟如宝小声说:“大宝贝,我走啦。”大宝贝,是淮龄给如宝新取的名字。如宝露出八颗整齐的牙齿笑着欢送淮龄。
这下人终于走完,没人打扰她用饭了。
陈元走到半路又皱着眉头折回去,盯着还在桌前吃的如宝,沉声命令道:“来人,把菜撤了。送如宝小姐回房。”
周遭的侍婢接收到命令,一拥而上,却根本托不动吃饱的如宝。于是又喊来两个小厮,一齐把闹着要继续吃的如宝强行带回房。
“大伯!我讨厌你——”被几个人拖走的如宝看着陈元毫不留情的背影,忿忿地嚷道。
书房里,陈元坐在案台前,手边放着这几日打探的情报。
“义父,是谁害的二叔?”淮龄问道。
“大皇子。”陈元答道。
淮龄从小生活在苏河城,没见过大皇子。要真算起来,这个所谓的大皇子也算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但淮龄最反感这一点。大皇子是庶长子,年岁比淮龄还年长,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陈元解释:“子合乔乃是淑贵人所生,在皇子中最为年长,已经娶妻建府。除了大皇子,还有五皇子和被封为瑞王的六皇子。其他几位皇子都夭折了。如今,太子之位空悬,按理说立嫡立长。但大皇子只占个长,名声、能力、家世样样垫底。淑贵人出身寒微,被帝君临幸前,只是安阳长公主的侍女。”
“可二叔怎么会与大皇子结怨呢?”淮龄不解。
“结怨?”陈元冷笑,“有时候,即使你什么也没做。但你挡了人家的路,照样会被置之死地。你二叔三十不到,在朝中任工部郎中。他手下的堂主事叫仇东来,四十有五,还屈于他之下。不是你二叔,这个位置大概就会轮到他。大皇子府中有一爱妾,名叫丹儿,是仇东来的侄女。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
淮龄顺着陈元的话往下说,越发沉重,“二叔下狱,仇东来做上工部郎中。大皇子在朝中多了一个自己的人。他俩倒是得偿所愿了。只有二叔,还有那些死伤的百姓是受害者。”
陈元垂眼,朝中的情形在十多年前是这样,如今倒是愈发明目张胆了。
“目前还没有找到证据。何况是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