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是姜长泽的,一种是姜长顺的。
长泽的字不拘小节,有武人的笔劲;长顺的字更秀气,一笔一画都精雕细刻。
最近的一封信中,又多了一种字体:歪七扭八的“棉”字。
信中还说,何氏已经把崔家的稻谷都收割了,卖了些钱,给崔老爹立了个墓碑。
姜风禾抚摸着纸上的字迹,就好像抚摸着写字人的手。
在这个命不由己的年代,有亲人,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所以,她理解,小五为何会做这样的决定。
但是,她绝不会原谅,那个逼小五做这决定的人!
直到谢渊走了进来,姜风禾仍凝着书信出神。
他上前,握住姜风禾的手,“怎么那么凉?”
姜风禾也奇怪,为何谢渊的手一直都是热烘烘的,不管夏天还是冬天。
谢渊低头朝桌上瞥了眼,又把姜风禾的手握紧了几分,道:“我把他们一起接到皇都?”
姜风禾抽回手,“不用了,他们在清河郡都已经住习惯了,来了反而拘束。”
况且,再过一年半她就要离开皇都了,一家子搬来搬去的,太麻烦。
谢渊袖下的手握了握,他并不是没想过把姜家的人接过来,但是他要走的是一条血路,每往后一步,就多一份危险。
他怕伤及无辜。
一年半后,待他把危险除尽,再接姜家来皇都也不迟。
出神间,姜风禾忽而开口,“对了,楚游能不能借我用几天?”
谢渊挑了挑眉,“夫人要他做什么?”
“帮我跟踪一个人……”
第二日早,小五站在院外,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离开留园,一路回到拥挤脏乱的大杂院。
虽然她把包袱往怀里藏,还是被眼尖的婆子看见,她张口将人喊住,“清婉回来啦?”
清婉是小五的父亲给她起的名字,不过,自她十二岁把自己卖了之后,这个名字也随着父母一起埋葬了。
后来到了谢府,只有在被打后的夜深人静时,她才默默念起:
清婉,云清婉。
婆子张着缺牙的嘴,又问:“怎么还抱了个包袱,又被卖啦?”
云清婉咬了咬唇,没有回答,快步走到最里间也是最小的屋子。
屋子虽小,但是被收拾的整整齐齐,屋内书桌的本子上,工工整整写着“云清苏”三个字。
云清婉的满是愁容的脸上终于看到几分生机,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待她看到书桌边上高高的一摞手抄书时,又暗暗叹了口气。
她告诉云清苏好多次,明年的春闱就要到了,不要再想着抄书挣钱,但这个只比自己小两个时辰的弟弟每次都当耳边风。
这时,屋门被打开,云清苏一打眼看到昏暗的屋里大剌剌地站着个人,先是吓了一跳,待他眯起眼睛,看清那人的相貌时,登时就笑了。
“阿姐,你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