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尘望着老道士和平江远去的身影,心里多有不舍。
前几日,有人送上山一封信,说是云白道观送给老道士。老道士拆开信,看上一遍,便把信丢进灶火中,去尘在旁边只看见“首都、王家”四字。
随后,老道士就跟着平江一起收拾行李,一同下山。去尘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幸于她姓王,村里的老人总是吹嘘,他们村跟当朝宰相是同姓,百年之前是一家人。
去尘本想一同前往,老道士却对她说:“道观里无人有管家的经验,要是自己和去尘一起走了,山顶上的那群人不得饿死。就当回恩,帮我照顾好他们吧。”
恩人都这样说了,去尘只好留下,她也知道老道士不会让她去。一家的事她都搞不定,只能跑到深山里苟活,一国的事,带她不如带头猪。
去尘回院子里打扫院子里的土,今日会有香客前来,去尘见过几面。
听平江是城里的朱家大公子的媳妇,叫沈月明,嫁到朱家之后许久都没有怀孕。
一年前青云道观拜过之后,老道士给她一服药,随后不久后她便怀了孕,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沈月明直到现在每月准时要来四次,每次的香钱也不少。
去尘戴好面具,这是道远下来拿粮食看见她的脸,用绳子递下来的。面具只遮住下半面,没有任何花纹,十分朴素,非常适合在道观里佩戴。
铁打的面具,去尘戴上它,一是遮住伤痕,避免香客见了害怕;二是她自己选的,夏天待着实在凉快。
不到晌午,沈月明就带着一个丫鬟进了院门。她一进门就打量着带上面具的去尘,心想这位道士真是奇怪,别人都遮上半张脸,这位道士倒好,她遮下半张脸。
去尘当然注意到沈月明的目光,她不紧不慢的从正厅里走出来:“沈小姐来了,不知小姐在山道上碰见老道长和平江道长吗?”
听见去尘的声音,沈月明才想这位是去尘道长,她快速的弯一下腰,回道:“刚在山道上碰见了,只是两位道长实在走的快,没等我从轿子上下来,人就走远了。”
“沈小姐放心,你要的东西过几天就有人送到府中。只是……”
“只是什么?”沈月明说完,她笑了起来:“是我不合礼仪了。去尘道长,先让我上香吧。”
去尘带着沈月明进在正厅,沈月明一进正厅,就收回脸上的笑,严肃的站在画像前,看着相当的虔诚。
她的贴身丫鬟红杏在原有的跪垫上面放上一个新垫子,随后转身离开。去尘全当没看见,给沈月明递了三支香后,退到正厅外,独留沈月明在正厅。
沈月明恭恭敬敬上了三支香,她虔诚的跪在那里,表面平静,可内心却如波涛汹涌。
自己的丈夫和大哥真是不安定。两人竟然趁着小叔子结婚的机会,又各自给自己找了一个美娇娘,还都用轿子搬回了府,成了妾室。
沈月明没把这回事当回事,毕竟自己与丈夫本就没有情呀、爱呀,这些没有东西。自己又生了一个儿子,朱家现在唯一的嫡孙子,在家里连老夫人说话都在意自己的脸色。
本来这事跟沈月明没关系,谁知道嫂子的过不去了。嫂子不敢动自己的丈夫,还有新进门还在宠爱中的妾室。
她一开始把枪头对准小叔子未过门的媳妇,想仗着新娘子身后无依无靠,好用一用她大嫂子的威风。
可这几天新娘子的娘家就派人来家里修井,这哪是无依无靠,这是一分一毛都不用朱家出。
大嫂见此,也把早就准备好的手段收了回去。沈月明原本只是在看笑话,可大嫂却把矛头指向了她。
这几天沈月明过的是相当烦躁,莫名其妙自己的院子里就少了些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