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侯眉头紧锁,不停打量着战场形势。
城墙之上人人自危,文侯回头,目光扫在一处木桶堆。
“来人,将木桶火油全数倾倒下去。”言语未毕,武侯率先一步过去,一掌拍出数桶。
火油顺着外墙,将云梯及梯上大魏军士淋湿了大片。
“是火油,火油,快撤,撤。”魏军被这突来的变故,顿时大惊,慌乱之下,已是不少人径直摔了下去。
接二连三倒下火油后,武侯随即举起火把,眼神冷血,嘴角甚是有些许冷笑,一甩,烈焰轰然窜起。
城墙外侧火海肆虐,大魏军士身着火焰,不断摔下云梯,而整个地面,更是悲惨。火势滔天,热浪夹杂难以言语的刺鼻味。
军士们绝望挣扎着,哀嚎,惨叫声不断,场景凄惨不已。
文侯眼见惨状,虽有不忍,但表情依旧冷漠,各为其主,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接下来就是城门前这一支攻门的武卒营。
孙林对于突起的火势,略有吃惊,但转念随即下令,全力攻门,他此刻不能顾及伤亡,只要会稽城门一破,东越便大势已去,这是最后的角力,谁先退一步,也就意味着谁注定输了这一仗。
南城门已是岌岌可危。
肖仲覃征战多年,火海惨状虽不是第一次见到,但也是不免有些唏嘘,如同孙林一样,他行踪清楚,破城,务必最快破门入城,才是眼下第一要务。
“莫要犹豫,速度破门。”
武卒营闻声,众军士皆是深吸口气,蓄力推动巨木,又一声巨响。
城门掉落大片木屑,门后的木梁亦是断开了大半。
“我带剑士营去会一会这个肖仲覃,这边就拜托了。”武侯对文侯说罢,未等回复,径直带人去向了城门。
文侯默默点头,意味深长看向城外。
“轰~”随着这闷响,会稽南城门轰然倒塌,东越都城门户大开。
肖仲覃稍松口气,孙林见状,亦是开始率军冲击,准备就此杀入城内。
武侯在这一刻赶至,指挥剑士营对上武卒营,就在门后的藏兵洞展开了厮杀。
两军焦灼撕扯了一阵,由于藏兵洞空间有限,大批军士堵在了城门内外两侧。
藏兵洞内尸体愈来愈多,堆积之后,双方军士难以展开,与其说是搏杀,更像无目的冲撞。
武侯机警率先让剑士营先撤,待魏军冲过藏兵洞,两侧箭塔射出一阵重矢,即便是武卒营的重甲,亦是被彻底穿透。
肖仲覃隐约觉得有些异样,未能多想,孙林已赶至,喝声下令:“拖出尸体,全军冲杀!”
钩镰枪拖出尸体,其中夹杂不少重伤倒地的军士亦被生生拖走。
虽有不忍,但刚一清理出通道,大批魏军便奋不顾死冲入。
武侯这侧不断射出重矢、弓弩,配合刀阵车,竟是未让一名魏军冲出藏兵洞。
孙林怒不可遏,眼见只需一步便可踏进会稽城,但这一步就是如此艰难。
尸体再次堆积起来,青石地面皆是鲜血,黏滑难行。
肖仲覃有些不忍,转身对孙林说道:“将军,这。”
“让军士们停一停。”孙林似乎有所打算,面部露出一丝狰狞。
“全军稍停!”
孙林冷哼一声说道:“留着那些尸体,武卒营重盾列队,将这些尸体给我推出去,抵挡弓弩,攻进去!”
“这,这还有些活人啊,而且都是我们的兄弟啊。”
军士中不免传出一些质疑。
肖仲覃这一刻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这或许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