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强一家子像老鼠一样盘踞在门两侧,身子缩着,脖子扬着,眼睛盯着她滴溜溜转。
苏珍珍外强中干吼:“你们想干什么?”只能像从前一样凶,才能镇住他们了。
马大强唬起脸回吼:“你才是想干什么?提着大包小包的,他玛的想去哪里?”
马大强媳妇忙把男人推到身后,朝着苏珍珍笑:“这不是等你吃早点吗?你昨天不是说,要你吃了我们才能吃?”
她昨天这样说过?苏珍珍脑袋里嗡嗡响:“你们去吃吧,我今早不想吃了。”
马大强又鼓起眼睛:“我们费了老大力,烧了多少柴做的早点,你说不想吃就不吃了?”
“爸,你别这样凶珍珍嘛。”马三旺忙劝,“珍珍会害怕的。”
毕竟是自己未来媳妇,做姑娘时得哄,等领了结婚证再打就是了。
苏珍珍吼:“不准这样叫我!”
马大强够邋遢了,他儿子却比他更恶心。
他爸一嘴黄牙,那是长年不刷牙形成的,马三旺年纪轻轻却是一口黑牙,门牙还掉了一颗,张嘴就是一股臭气。
他爸吃饭吧唧嘴,马三旺吧唧着嘴还抠烂脚丫。
以前都是马大强媳妇把她那份饭菜端到她屋里她单独吃,现在不端了,说是没那么多碗分来分去,要不拿钱来他们去镇上买了碗再说。
她拿手指着叫:“让开,你们再不让开我就喊了!”
三个人不让,对着她阴笑。
你要喊就喊啊,你哪天不喊不叫骂我们?邻居耳朵都听起老茧了,谁会关注?
苏珍珍想强撑,嘴唇却控制不住哆嗦:“你们再不让开昨天我去村公所打电话给,我镇上的叔叔了,他今天会来,你们敢对我怎样,他饶不了你们。”
三只老鼠明显地瑟缩了一下,这才不情愿地让开。
苏珍珍住的房间离大门最多十多米,她却觉得从天黑走到天亮才走到,手刚要推门,马大强媳妇关怀倍至的声音由远及近:
“苏知青,你还没上毛房,要不上上毛房再走?你不是每天起来都要先去上毛房吗?”
苏珍珍吓得推开门扑出去,太快又难得拎着东西,脚收不住摔下去,直接来个狗啃屎。
“啊呀呀怎么了?”马大强一家子兴奋的声音传来,“咋摔了呢?快我们扶你回屋躺着!”
“滚开滚开不准碰我!”苏珍珍又是手打又是脚蹬,毕竟已经在家外,马大强一家也不敢用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跌跌爬爬跑了。
回家关门马三旺拉着老娘撕扯:“你就这样让我媳妇跑了?”
“跑不了!”老女人一脸阴狠,“她叔叔不是还没来吗?来之前我就不信她不上毛房。”
苏珍珍跑到农具保管室,门还锁着,罗会计来时见到她挺奇怪:“这么早,就来了?”
苏珍珍第一次对着罗会计露出笑容,虽然只是嘴角强行朝上扯:“早,我能不能打个电话?就按你说的一分钟一块钱。”
罗会计不停眨眨眼睛。
叔叔在外面苦死苦活帮人盖房子,才赚二十八块。
他昨天上嘴皮才碰了几下下嘴皮,就得了三十八块,讲真,他到现在都回不神来,然而钱又自动找上门来了。
不行不行,得稳住心神,叔叔教导过,人不能太贪,否则人不收你天都要收你。
罗会计撇撇嘴角:“农具没发,社员们没上工,正事都没做,谁有时间让你打电话?”
苏珍珍咬住嘴唇强撑着没哭:“我等你发完农具。”
社员们陆续来领农具,苏珍珍到今天才知道,发农具还要登记,还要追问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