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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愚钝,请父亲明示。”

纯仁转身踱至儿子身后。

“你跪在此地,为谁请罪。”

“为儿子及儿妇向父亲请罪。”

“请的何罪?”

“家丧中携女眷出门游乐。”

“是谁的主张。”

“家中主母。”

“我再问一遍,你为谁请罪?”

参商当头喝棒:他所请之“罪”原自主母,家主若为此罚他,错的便不止自己,更是主母行事荒唐不遵礼制。

“儿子知错了!”参商重新深深颔首。

纯仁俯身将参商扶起,“士以所负之重,凡一动须再思。今日我尚可提点于你,他日你为家主,凭一己喜怒肆意降罚、祸及主母,则后宅龃龉咸与俱闻,成何体统?”

纯仁又走远了些,“你并未拦阻,而是从了你母亲旨命,所为其何?”说着回身望向参商。

参商缄口不答。

“你母亲从不露微词于后堂,凡涉我辞,必定称是;你见过不劝,唯以奉亲为是,从主母嬉游……此皆发自一心,为礼、为亲,见过不忍苛难。我又岂肯因走月小事责及你母子?”

参商躬身长揖:“儿子惭愧,鼠目寸视。父亲谆谆之诲儿子必当谨记。”

纯仁舒一口气,“我族之大、先祖余威之重、世交宦僚之繁,一举一动当瞻前而顾后,你今后还有的学。”

参商恭敬称“是”。

纯仁仍望着儿子,“听说蕴儿回来路上崴了脚,现下还躺在床上。”

参商已自松快了些,听父亲问,笑道:“本无甚事,到了家门口,蕴儿偏要自己下来走,走得急,崴了一下。已请人瞧过,不打紧。想是为找四婶母讹着要吃的才不肯下床。”

纯仁沉下面孔,“既是你带出去,自当稳妥送回,弟妹受伤你难辞其咎,却还当作儿戏。他日你为族长护不住翼下家小,当如何?”

参商不料父亲忽又严厉责备,急忙深深又揖下去。

纯仁道:“护妹不利、玩忽职守,限你十日补出一月功课,自己往你四叔那赔罪去。”说着负手大步出书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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