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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南安太守膝下独女。如今父母双亡,不过依傍叔父生活。”

“南安太守无嗣,一点家产被兄弟吃尽绝户,姜家小姐一个子儿都没落下。她如今身边只余母亲陪嫁的些钗梳,川蜀士族皆知小姐孤苦,且无箱笼伴身,虽然禀赋绝色,年近十七竟无人求聘。”

澄信再没处打听这些,听得瞠然。

“姜知府如今家财墨尽,就要赴任海东。这姑娘再无甚要紧,他家恨不能就地寻个布衣人家许了。”

“姜氏动意与我结亲,提了家里三四位姑娘。其实他早便取定了自家二小姐,如今十四,正小昭儿两岁。岂知我却还记着先太守膝下那位,特意动问。”纯仁对上澄信,“如何?这亲五爷仍不屑聘结么?”

澄信无言,纯仁举头一声长叹。“不是天下棠棣皆如你我一般……你岂有不明白的?”

澄信半晌一声喟叹。“……岂知姜世叔身后竟是这般……”

“可笑那丫头生得出挑反成话柄。姜知府见我挑中此女,同我说她自幼调弄文墨,又生得几分容貌,‘不大安静’。”纯仁转头,“听明白么,‘才貌双全’、‘通文墨’便是不修妇德、勾栏做派!”

澄信暗咬槽牙,纯仁还道:“她如今人在川蜀尚且这般境遇,再去海东,你知海东何等规矩?我族不娶,她日后能落在何人手上、过怎样日子!”

澄信听得凉了半截,南安太守那样温厚的人,谁知身后竟是如此……细想来,十多年前那丫头他仿佛也见过一面,如今不过短短十数载,竟是物是人非、人去茶凉。

澄信含泪叹息,纯仁垂眸不语。

“家主仁厚念旧,澄信敬服。只是小池,他一片孩童心性,姜家小姐那般才情,如何能够匹配?不说小池,便那小姐又岂能不委屈!”

纯仁摇头,“如今将人接来才是最要紧的,池儿虽小,最是心地淳厚的,怎能说是委屈?”

“二哥、三哥屋里那些孩儿,哪一个不行?何必一定要池儿!”

“池儿不过孩子气些,哪一样比人差了?你何故执意推脱!”

“他还小!”澄信终于泪声岔道,说着就低了头。

纯仁先还蹙眉,“小些又……”话未说完猛咽住了,举头瞧向弟弟,疼得刀割在心上一般。

……十四结亲,廿八丧妻,不到三十已成鳏夫。本应由他护着的弟弟却为他化成一道铜墙,招风惹雨十数载。

但凡事有一星儿回旋余地,他岂愿再委屈澄哥儿分毫?

“……那是太守独女……”纯仁再开口时几乎带了哀求,“ 他叔父是臬台,怎能许嫁白身?我家有功名的不过你、我、瑜哥儿,还有一个文鹤。老二的孩子如何许得?”

“我膝下一个参商,早娶了肖氏;瑜哥儿的寒儿一口一个雨儿妹妹,一幅画闹得满城风雨,你岂有不知?如今除去池儿还有谁?”

澄信抬头动一动嘴唇又咽下去,又低了头。纯仁含泪道:“你三哥么?”未语先是一阵酸楚,“这些年……为宦场结交事,我从没动过五房的主意。”

“我一个参儿结在两淮,南直那边……全是文鹤拿自己孩儿在填,明白么?南都一个张家、一个荀家,再加湖广、江西、浙直,他四个儿子、三个女儿如今全定了亲事,连最小那个都许了蓝家……”

纯仁拉着澄信声音已带几分灰凉,“若不为还故人情意、存孤女性命,若不是家中再无旁人,我岂会拿她的两个孩子终身作注?”

兄弟二人相对惨然,澄信再无可辩,拉着纯仁手跪下去。“哥……哥要亲手推潇池走弟的老路么?”一字一顿,声泪俱下。

纯仁钻心锉骨。

澄信仰头还向兄长唤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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