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郢承看着萧六儿的背影,目光缓缓移到书案之上的《推背图》上。
这天卦,他解不得。
不管是阿甲师兄,还是萧六儿,冲着龙虎山的面子,他也动不得。
这是张天师给他下的咒,也是张天师承诺给他的助力。
双刃剑,束己利己,一念成败。
李郢承想到南海离岛的林相夫妇,心中不快。台风来得突然,他的二十黑甲卫随林相夫妇一起葬身南海,一个月前密报就送入府里。
他压着没有告诉林无忌,更没有同林无忧说。
瓦岗寨的余震未静,他不想节外生枝。更何况,林无忌眼下不仅是他的兄弟,更是和房乔一样,是他的左膀右臂。
关键时局,不可动荡。
李郢承走到后庭的路口,看着后庭内温柔的月光,一时间顿步不前。
他看了片刻,终是转身走向前厅的藏书阁。
幼时的他,心中害怕时便会去将军府的藏书阁,彻夜看书与书香为伴,会让他内心平静。
秦王府的藏书阁按从前将军府的陈设规制建造,就连里面的书籍也是个将军府一模一样。
如此布置,他才有了只属于自己的容身之所。
推门进去,藏书阁内分为上下两层,下层是普通的诗词兵书,上层是古籍珍藏,还有前朝的书法字画孤本。
这些是将军府的旧藏,也是他这么多年四处征战时,不断收集而来的心血。
藏书阁内无明火,他借着月光走上二楼,身边都是各种古籍的书香,只是身处其中,就让他宁静安心。
李郢承习惯性地走到最后一个书架处,抬手拿起兵书,靠在窗边借着明月看着兵书上的训诫:
“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攻城之法,??为不得已。??”
李郢承看着早已烂熟于心的文字,渐渐安静。
“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毁人之国而非久也,??必以全争于天下,??故兵不顿而利可全,??此谋攻之法也。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
他拿着兵书,在窗前踱步,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出来:
“??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夫将者,??国之辅也。??辅周则国必强,??辅隙则国必弱。”
读至最后,藏书阁一楼处传来轻柔的女声,与他迎合一起:
“故曰:??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败。”
李郢承站在二楼,看着一楼中的女子,眸色深沉。
“薛姑娘?”
“民女见过殿下……”
薛蓉躬身一礼,却没有走到二楼,只在一口中间仰视着二楼之上的李郢承。
“你怎么在此?”
李郢承看着薛蓉手上的书籍,问她:“为何此时来藏书阁看书?”
薛蓉合上手中看了一半的书,抿嘴略有些羞愧的说:“长安城里,春日明媚,可是到了冬日夜里便夜夜冷风,偏殿的窗户有缝隙,寒风呼啸……民女一人在偏殿里心里害怕……睡不着,索性就来藏书阁看看书。”
“日日都来?”
“自从入了冬,民女近几日都在藏书阁。”
李郢承合上兵书,将书籍重新放进书架,负手收下楼梯,来到一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