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泉眼的淤泥能搬到这里来,便能创造一块沙土地,种植庄稼完全可行。
“我去画个范围出来。”方晚玉放下背篓,拿着割刀往一旁去了。
她捡了一些又长又尖的石块,使用割刀在地上挖出一个洞,然后将石块往里面埋。
一个看不出特别之处,可绕着一条线围起来,明眼人一看便知其含义,这块地有主了。
方水生赶着牛过来,牛背上有两箩筐的淤泥。
见方晚玉一张脸晒得通红,正捣鼓着不知道什么玩意,将淤泥扔给方文海,便向她走来了。
“你这是在做墓碑呢。”
“嗯,用来埋你的。”方晚玉抱起一块长条形石头往里扔,随意唠嗑,“泉眼还有鳅鱼吗?”
“没了,那群人真的是饿死鬼投胎一般,鱼苗都不留一点,捞得干干净净。”
“早猜到了。”方晚玉就是想验证她的猜想,“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们恨不得把这一整片山都搬回自己家,生怕别人抢完了似的。”
可怜又可悲。
两人又说了几句,方水生看耽搁了不少时间,终止了唠嗑,“我得赶紧去了,晚了小溪又得说我。”
方晚玉乐了,“你不是大老爷们吗,小溪都怕?”
“嘁,我给她面子罢了。”
“死鸭子嘴硬。”
方晚玉的活最快干完,她将这片半圆的峭壁,都占为了己有。
望着属于自己的地盘,突然间明白了为何爹娘不肯放弃耕种。
试想一下,春天下了第一批种,一场春雨过后,满山萋萋绿茵,花开满地,夏天一定会收获很多瓜果蔬菜。
但也不能指望老天爷脾气好。
她们在秋天的时候,还会继续去打猎,这里从无到有,资源丰富,说不定会引来其他地方的野鸡或者野兔,方文海会将这些个猎物全部收入囊中。
待到冬天来临,他们早就储备了足够过冬的粮食,躲在屋子里烤火烤肉,她趴在窗户边看雪,祈祷这雪能再大一点,来年开春必定又是个丰年。
这样的日子,别说其他人了,她都想过。
一想到能过如此安逸的生活,方晚玉干劲十足,忙活完了自己的事,又马不停蹄地与方远一道敲石头。
李秋华说他们小,只让他们敲自己敲碎的,这样下来,他们两人的石头还不到拇指大。
可即使这样小了,也不适应农作物的生长,他们还需要打磨成粉粒一般的形状。
石头很硬,方晚玉便和它暗自较劲。
再硬又如何,她的棒槌七八下下去,还不是碎成了渣。
一个上午过去,方晚玉的手红的红,紫的紫,好些地方磨破了皮,李秋华一阵心疼,直言让她别干了。
可谁手上不是带了伤,方小溪他们在淤泥处,随时都有下陷的危险,不比自己轻松多少。
既然想过上理想中的生活,那必须地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