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你就够了,要我来这做事,那不得掉几层……”
扒车窗的人目光一收,忽然不说话了,简单打个照面,我跟着引路的人进府。
“风铃夫人,雨天湿重,先换了鞋袜驱驱寒,他还在会晤客人。”北乡长公主坐在偏殿,手抱小暖炉,侍女们捧着熏过香的衣物侯在两侧。
也许错觉,总觉得霸气侧漏的她跟之前不同。约莫半个时辰,来人送信儿,她强支着笑,招来漆盘金盏,让我带着烫好的酒前去应见,并嘱咐道虽然天寒,但酒还是少喝点为好。
岂止你心寒,我到现在还不明所以,此刻也就大魔王一人真正开心吧。
“让你久等了,不过阿怡在招待上还是周至,不会因为你胆小语言不通为难你,而且,”有人帮他松下外袍,他会心一笑,“给你准备的绿衣甚是配你。”
侍女摆放好杯盘,躬身退下,并悄声带上了扇门。
欣赏妻子给小三做打扮,大魔王这是什么恶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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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到猎物般,丹凤眼射出追逐的神光,纵是艳俊直逼,也无法不从心底深深战栗,可是一览无余的赤足,碰上势在必得的射手,在他的丛林里,又能退到哪里去,柱后?墙角?床边?还是帐上?膝下?
再竭力挣扎,也不过猎人手下的玩兔。
“面上的妆点,身上的绿衣,足下的丝履,全拜大将军和长公主所赐,何氏不知一介贱躯,一朝竟能入大将军法眼。”
男□□妾成群不稀奇,挣扎不过也是事实,可躺平之前,我至少要知道你看上我什么,脸吗,你的脸可比我还惊艳。
猎物到手,大魔王好整以暇,松开了手,猫逗鼠一样,“堂堂丞相配不上你?还是这开府比不上侯家门庭?”
我在缝隙之间坐好,用绢帕擦拭汗水,努力平静急促的喘息:“侯氏所居,全靠大将军厚爱,且大将军龙凤之姿,何氏怎生不喜。”
“果真如此,刚才躲闪什么。”他眉毛一挑,声音冷清下来。
“我只是替侯景可悲。他身躯瘦弱,却在府里为你出谋划策,在战场上给你亲自擒敌,堂堂男儿,回家之后却不能庇护妻子。你是万乘之王,妻子出身高贵,娇姬美妾如云,像我这样的估计提鞋都不配。你何必在熊掌之中把玩一尾小鱼?你有三个女儿,如果哪个男人有天对她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会不容分说宰了他吧?”
铜镜里的他黯然不语,偌大的殿内只有细微的破碎余音。
“你确实容姿殊凡,但我召你并非因此。”
“回晋阳前占吉凶,刘先生说有家属身带不祥异音,跟着西迁势必会冲犯我。我一问帐下诸将,阿景说他妻子生性胆小随身佩护身银铃,我便同意他携妻赴任。没想到还是遇见了,也被冒犯了。如今冲犯已过,余生将是坦途吉祥。”
为这?祥,还是不祥,我自己都弄不清楚。一动就丁丁玲玲,再悦耳动听,也都挺怪异的,一直以来我也饱受其害。老实交底吧,我叹口气,自行解下了脖子、手腕和脚踝处的银饰,一一摆放到了锦衾之上。
再怎么摇,也只有微微风声。他执了我的手臂,侧卧着听动静,半晌后才缓缓放下, “不错,是这久违的天籁之音。”
难道你很早就认识我?喜欢这声,在家不缺编钟女乐,在身多佩环玉饰物,一样的音效。
他却郑重地摇了摇头:
“年少时我在秀容川,经常跟大人们一起游山狩猎。有一次我跟父亲踏雪猎兔,追着追着,到了川内最高的山。雪山顶上有座天池,皑皑白雪围绕的池内,仙气缭绕,池水洁净碧绿,清到你能看见池底游鱼的银亮鳞片。我和父亲又惧又怕,因为这天池是神灵降旨的净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