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抓来了。”
她自信地跑出去,没一会儿,拎来一个小男孩,“就是他,匿狗洞好久,我早就注意到啦!”
小孩重瞳,黑面目,脸颊宽,下巴长,身上长了鱼鳞似的,怎么看怎么丑,虽然身上有泥土,但料子是寸金寸缕的锦绣,怎么可能是贼,“你是谁家的孩子?来我家干嘛呢?”
他眨着眼,一言不发,“他是个哑巴,我问过他,打他也不知道还手,估计还傻。”
鸿儿在我膝前邀功,“娘,我捉住贼啦,能不能去城外跑马,院子太小了……”
“城外豢养的都是战马,很危险,你还小,等你爹在家,他们带你去城外玩,好不好?”
她野起来,只有侯景管得住。
“好吧。”她瞅到小男孩,不知想到什么,随脚踢了一下,男孩五官扭曲,“啊哎,痛!”
“他会说话。”
我瞪了她一眼,她说完无所谓地走开。既然男孩开口,我让人端来水和茶点,给他洗洗脸和手,然后查看下鸿儿踢的地方,腿上青紫了一大块,敷点药过几天会好些。
“小郎,你家在哪,是谁家的孩子呀?”
他呆呆地坐着,也不害怕,见我忙前忙后,最后坐到他面前,他才失神地指着我说,“在响。”
我摸着他手指着的项圈,他刚刚在听我身上的声音,“你听得见,你饿不饿?”
他点点头,我让他先吃东西,吃了几块糕点,喝了杯茶,他拿起一块马蹄糕,咧开嘴来:“比我家的小荷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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娑罗把小孩送到高府时,娄昭君还在唉声叹气愁着。
见二儿子找回来了,她好言相谢,赏赐了不少酬谢之物。娑罗也不客气,一并收下回家。等娑罗再见小孩时,他又出现在我家,这一次童仆相随,珠簪宝服,他的话也多了。
“我叫阿乐,也叫侯尼于,”他怕鸿儿听不懂鲜卑话,又说了一遍汉语,痴痴地又问,“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江水一隔,春秋鸣歌。”鸿儿不看他,故意说道。
哪知小孩紧跟不舍,“鸿姐姐,你名字好好听,比天上的鸿雁还美,你怎么会骑的大马,你带马进我家好威风,你还会用小弓箭,更威风……”
后面的娄妃惊诧半晌,儿子舌头捋直啦?不再是痴傻聋哑?
鸿儿不想理他,就跟我请求遛狗,小男孩追不上她的马和狗,跌倒在门槛处,他一同来的妹妹,倒是心疼地跑过去,拉他站起来,给他拍打着衣服。
娄昭君一直惊坐在座位上。她的神色说不上喜忧,似乎眼前的不是儿子,而是一场没有硝烟和流血的战争。
“我先前还以为纳不成福倒丢了孩子,如今才算明白真是集了大福,”她笑着喝起茶,抿了一口便放下,“何妹妹心巧,两个女儿养得如花貌美,胜过男孩子几倍。”
让你听着舒服之后,她步入正题,“阿惠小时也同样可爱,不到十二周岁就娶了小公主,成了他爹的帮手,如今事多,孩子婚嫁都早,妹妹希望择什么样的女婿?”
这两声妹妹可都不简单,我笑望着骑马出去的鸿儿。
“高王是柔情的霸王,自己的子女爱得深,要求也高。鸿儿性子粗犷,脾气更不好相处,现在她还小,不知谁倒霉到时娶了她。”
“妹妹一贯谦虚。”她闲聊了其他,无非现今局势,高欢如何如何难做,后来见孩子流着鼻涕哭着要走,侍女百般哄都无效,她只好带孩子一起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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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混血九个美,娄昭君的阿乐是那未说的十分之一。相貌倒在最次,我不能把女儿推到禽兽和神经病的火坑里去。高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