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喘吁吁地他,一屁股坐在最后一阶上,垂着头,手指着前方,“道友,你自己去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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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他的方向,琉璃世界,碧色原野,我找了一圈,全是不知名的花花草草,脚下野生的藤蔓,还险些拌倒了我,踉跄之际,腿上的白衣多了几道绿痕,隐隐起火在痛。
“大师请明示,我眼拙寻不到出路。”
“哎,一国的瑰宝,拌脚的杂草,时也命也,有何区别……”
他背靠翠山,哀叹连连,心思完全飞了,我好像跟他聊聊,哪知他自言自语,等我到身旁时,已经扯起了呼噜,鼾声如雷。
好吧,我自己上。
沿着扶梯,我逐层上去,砗磲铺却的洁白净地,神态各异的蜡像肩上,挂着芳香四溢的花鬘,塑像背后是的宫殿院落,珍珠磨沙,砗磲铸成,园中的花草也是白菊白草,白色迷魂阵一样,绕来绕去,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只好继续往上。
这一层是色泽鲜丽的玛瑙王国,珍宝器玩,在玛瑙架上争奇斗艳,册册书籍,泛出荧光,照出匣子的百态模样,琳琅丰富,乱人耳目,可与我的期盼无关,更无一个留在我心间。
到达琥珀小屋时,我也觉得沉重疲倦,就坐在了琥珀铸就的门槛上,蜜色的阳光洒过小院,桑树、桃树枝头满果,池里的游鱼咬着浮萍来去,小猪仔在圈里埋头拱食,厨房升起熏黄的炊烟,主人估计不怎么会生火,卧室内,被风翻起的书泛着黄……
奔波在外,拖着疲倦的身躯,栖身于此,何尝不是一种小确幸。
真地好想回去,玲珑七宝塔,宝塔自七层,别休息了,再坚持一下,前面就是最后一层。
这是一扇带锁的门,正不知如何是好,一只饥饿的极乐鸟从花窗内飞来,优美的喙几口啄掉了小巧娇艳的珊瑚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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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是记忆熟悉的模样。
大门正对着的是一座凿开的洞窟,洞窟内,是一尊白玉菩萨,她细颈削肩,梳着圆光髻,上着白绢短衣,下着十二幅石榴长裙,肩披佩帛,褒衣博带,高挑立于莲花台座之上。
髻边簪的鲜花,如雨落下,转瞬又绽放芳华,如她含情的微笑,脉脉映在银铃项圈上。
莲台后是耀眼的头光,我恍然失神,她却步下莲台,款款相对而来,“道千,好久不见,如今可还习惯?”
“究竟我是你,还是你是我?”
我望着这个除了铃饰,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她闻言笑道,“有何区别呢,我在塔里受人供养,你在世间渡人布道。”
“渡人者先自渡,我只想早日归去,何高僧说,我见完那些人,自然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你是菩萨,看在共用一张脸份上,你能否帮我指点迷津?”
“哪有供着的菩萨,我不过虚像而已,冥冥中你既打开了珊瑚门,我便陪你去看看那些星子。”
边走她边说,芸芸众生,不过物以类聚,乱世红尘之中,塔内供奉了十二幅归化星主。
“渡完这十二人,我便完成塑身使命,能回到先前的世界?”
我殷切问道,一时花雨落下成尘,不再重生。
“莽莽红尘,哪人不曾相爱相杀,所谓一见钟情,也不过俗子胸襟,六根不净,枉你读书二十余载,一朝竟如此痴愚狭隘?”
她冷笑道,我心下一凉,余下的路估计更不容易。只好跟她继续向前,她赤足绕过莲台,在彩幡之下,给我指着两旁壁画中的供养星像。
“那些痴人,全绘在图里。”
她目光所至,花雨纷下,壁上的夜明珠绽放初华,烘托起一个个姿态各异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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