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吃完。”
“没关系,你吃完肉,我喝碗汤……”
“汤,阿福都收一起了。”
“可你丈夫好饿,你不得想办法。”
“滚——”
“我问过,三个月胎就稳了,我亏的你肯定要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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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①
小姚本在荷包上绣着福祐和平安,给我的这个,特意绣了一首诗,她心慧手巧,绣的小字比我写在纸上的还娟秀。
我给她的福袋装好桃符和小老虎,她则分着榛子、板栗、红枣、桂子、核桃等,装好后,一一拉好红绳,两指一勾,一个蝴蝶结停在袋上。我看得津津有味,不一会儿她就弄好了所有,站起身,才知道巧手是个孕妇。
“让夫人见笑了,我不过粗使奴婢,能回来已谢天谢地。”
她低着头,端着托盘,往庭院中的树下走去。她在红枫上挂好,挺着大肚子,没有放手要走,拿着我的福袋荷包,抬头寻着够得着的枝头,还想帮我去系一个。
“雪重风大,你小心脚下,回来吧。”一旁候着的保姆,忙把福袋放好,上前专心扶回她。
院中皑皑白雪冷浸着寒梅的清香,银装枝头上,错落地跃着鼓鼓的福袋,和树上留着给鸟儿过冬的红彤彤果子遥相呼应,不分彼此,柿柿如意。
曾挂的祈福绸带,宇文泰取走了它,如今,在他家要挂迎春福袋。过了年关鸿儿和颖儿又要长一岁,也不知她们此时怎么样。
“我迟了,但知道你会等我。”他解下冬衣,一斗扬起的雪,瞬息洒白了身后。
我移身,他挡住鲜红簇彩的窗花,也望向庭院深处的洋洋洒洒,“下大雪好丰年,明年无旱无灾,我们给来年挂一个福愿。”
他把我的福袋拿好,扣着我的手,来到院外的桐树下。这么高,我挂不上。
“你的愿望肯定要配最高的枝头,让佛祖菩萨一眼看到不能忘。”他张开另一只手臂,我淡笑接过福袋,放心被他抱着,大胆地向上举着手,把福袋系到最高的桐树枝上。
“我只愿孩子们平安顺遂。”我拜了两拜,从他的怀抱中下来。
“姐妹俩均会骑射诵诗,大的长高了许多,小的则越来越白,一家都很疼爱她们俩。我们的孩子,将来也会如你一样美丽聪慧。”
碎雪迷进我的眼中,一时间,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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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滋味,在山林里,在新生物上。大好的春光,赶着跑似的,梅花一过就是百花,虞美人还没开遍,已经来到二月底。
“鲜笋烧小鸭子?”
刚孵出来的小鸭子,不知怎么继岩羊后被他盯上。你一点头说不错,他能拉上侄子连续一个月把羊抓到没,我不敢乱品评,小鸡小鸭刚破壳,就被端到桌上,再滋补想想也太作孽,还不如含参片、吃花胶。
“算尝口鲜,我听人说吃啥补啥。”
我浅浅一口,他略显失望,转头让人端走,重新熬点乌鸡参汤。听人说,全都是你闲得打听到的吧。当着众人的面,我不忍心揭穿他,和他边等边下樗蒲棋玩。
和他在一起,他装模作样,一共就学过几句《蒹葭》,还是借调唱出来的,我呢,倒在他的熏陶下,什么赏花遛鸟解酒樗蒲之类的,大开眼界,像樗蒲,他不赌,我们当飞行棋玩。
可不管快慢,哪怕简化规则,我还是玩不过他。
“不对,全是黑卢,你也不可能走这么快。”
我执着五木,反复算着盘内的格子,这才几步,他的六匹马马上就要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