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汗,却笑笑摆着手。
“我风烛残年,你何须照看,他,你才要仔细带好。”
道渊师父呵呵一笑,指着身后,“扑通”一声,我膝盖处粘上一块柔软温暖的牛皮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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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入山,则致力修成仙。”
我回来后,坐在蒲团上,反复品着道渊师父的话,不知道怎么做才算对他合格负责。
眼前冷不防一暗,五指缝隙里渗出一缕朦胧。
“空同,山虎妈妈睡了吗?不乖乖午睡跑来跟我玩?”
得知他听得懂,我语速只略放缓,眼前的五指由冷疏渐至温暖,须臾,我嗅到静静的呼吸,还有几丝水草摇曳的湿腥。
“灵杰,这么快你掘好了井?冯侍郎现在走了吗?”
别冯侍郎走马观花一次就走,山里清苦,娇宠惯了的七七,真继续住下,最好把她原来的用物都带来。
我双手一起硬掰,很快,眼前暂获光明,然而刹那,黑影再度袭来,铺展如夜幕,让人郁闷到喘不过气来。
屈膝侧跪的他,低头一语不发,只是静静凝视,仿佛未见的岁月,能一点一滴捡补过来一样。
两个大活人,两片空气般,对讲着谁也听不懂的吴语。
僵持无益,我站起身来,步出他身侧,“你怎么来了。”
他紧跟而起,转目眺望着院外,深秋夕阳的余辉,翻山越岭至这时,力气已经若有若无,从窗子往外,替人无声地抖着一肩的疲倦。
“门开着,我就进来了。”
无聊,我实在不懂当初的鬼使神差,也好,再不惧遇到奇葩,往后我会好好做孩子他妈。
“没事,我就走了。”
“你的房间,要走也是我。”
眉头皱成小黑山,他声音比刚才更沉重,三步并做两步,霸住了房门口:
“目前他还不能杀,我一直不敢来找你,可妻子和女儿在这,任我长出双翅,也飞不出几步远。”
果然是权宜之计,我微含着笑,平静地拿开腕上的手:
“潼关复得,你可以接走七七了。她天天哭喊着要回去找你。”
散就散了,可她不愿认我,那就跟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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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败魔法的,是魔法。
“三小姐,你父亲总不会错,你快喊她呀!”
保姆和成博士急出了汗,中间的小女童抬起不屑的双眼,冷清的声音不紧不慢:
“兰若、阿难的娘是三叔母,统万突的娘是姚姨娘,伽蓝的娘是公主娘娘,我的娘,你说她早被天雷带走了,而她”,
樱色小唇一顿,远远指着我道,“她明明是李空同的娘。”
她随他,巧舌如簧。即便不在我身边,也吃不了什么亏。
“四公子,梁公子已经派人来催了。”
清晨的霜,落到不止一人头上,男女老少,眉眼之中,至少苍白了十岁。
始作俑者,脸色有些始料未及。不管她随手乱指,他顾不得被戳的眼睛,双臂抱紧怀里的小女孩,丝毫不理会阿福等人的催促,低头专心地和她不停耳语。
不管他怎么说,怀里的小人儿,只是不停摇着精致的发髻。
我识趣地离开,回到房间,按照道渊师父的指点,给孩子还有太初宫规划着整校文墨。
“《本草》《神农经》《备急方》药书医方等,留与山人道济揣习弘传;《老子》五千言,《黄庭经》一卷,《易传》可与京兆韦敬远对校;藏经阁内的书卷多散,毁坏颇多,专人负责修缮,已经刻不容缓……”
“呜汪!”小黄摇着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