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戴来去,珠宝商的赞誉都快词穷了,我仍旧没选好哪套更适宜。
“不试了,就它了。”
我指着抽匣里的项链,仅试就一天了,这样精益求精,必然惠及大批匠工,就是他到明年可能也成不了亲。
“这红玛瑙确实衬得你肤白,但同是珠玉,你不是对水色更透的翠玉更欣赏吗。”
陪了一天的他,从容让人收好,颇有耐心地问道。
嗯,那串和田翠玉珠帘,确实通透喜人,还隐隐散发着暖香,同样色泽喜人,红玛瑙和它相比就相形见绌,但是盛在它的盒子:松香自然,纹路简洁,抽盒正中簪的小玛瑙珠鎏金流苏,巧妙地和珠链金扣呼应——这流苏还是抽盒的引子。
“盒子太方,不似抽匣灵巧。那个买椟还珠的人,是不是傻傻的不分轻重?”
“于千万珠宝中,觅一志趣相投者,也算值得。”
明白原委后,他笑道,让人也留那和田玉链,同时访寻那个做匣的巧匠,聘请他给所有的首饰、器物等佩匣。
侍人捧着挑好的链环,退出厅外送到佛寺去开光祐福。
首饰的事,终于告一段落。
晚宴上,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听说高刺史要大婚,司徒和我念着同殿称臣之谊,就是高府不下请帖,我们也要聊备薄礼相贺。更不要说,和风铃夫人,你不会怪贵珍不请自来吧?哈哈哈!”
没通报,更拦不住,刘贵大摇大摆下马,命侍从放下红绸箱,便趾高气昂地阔步进来。
他强笑着,“哪里的话,来人,给刘刺史上座,添酒——”
“不!”匈奴人大手一摆,“我可不贪你家的酒杯,”他径直来至我面前,“风铃夫人,我要跟您确认,您真地要违誓思迁,不惜骂名,也要为人新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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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远跑来,只为讥讽我啊。
我起身,款款一笑,“劳刘刺史牵挂,你情我愿,佛天共鉴,偏我不能嫁人?至于发誓,我记得有人曾指天誓忠,说对大将军生死随之。”
“你——”他语噎,赤红着脸,指着我。
我近前,请他坐下,“多日不见,说笑一下勿怪。太原公近况如何?”
“勿念,”借坡,他也收手,“他好的很,你既新嫁,刘某祝二位长寿。”
一得眼色,侍人揭开红绸下的箱笼。
见光,玻璃箱底的东西爬了一下,龟背上的绿绒毛也跟着悠悠浮动。
高季式的脸,比玻璃还绿得发光。
“别小看它,它可跟我的宝马一样,价值万贯呢!告辞,哈哈哈!”
达到目的,刘贵仰天大笑,刚出门就翻身上马,要带侍人嚣张离去。
“大人,这厮太狂妄了,司徒大人在,绝不会让他站着走!卑职这就前去扣下他——”
一个都督气不过,提刀就追了出去。
“回来,都不许杀!”
他沉着脸,命人喊回属下,其他人更来气,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
“一个狗腿子,除了卖弄嘴皮子,有什么可忌惮!”
“前面的账,还没翻过篇呢,我们也先斩后奏,看契胡人怎么收拾!”
“对,抓住的人,没有再放的道理!”
“就是,这回放他走了,下回说不定骑我们头上!”
……
“行了,”他离席,来至栏杆处。
按住佩剑,他望着下面被围的主仆,“刘刺史,来而不往非礼也,喜事哪有送单的道理,既然你的马也值万贯,我便谢过你的一番美意。”
言毕,下面的都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