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坦,江皋铺人氏,张义之弟、张贺之兄也,并是村中八大家之一的家长,生有四子,即凤才、凤文、凤鸣、凤舞,有土地300余亩,兼做粉条生意,又称粉房财主。
黄永旺,其貌不扬,绰号沃老二,是个穷人,同张坦隔壁而居,常年以赶边猪为生。这赶边猪是一门专业,那时买生猪,不使用运输工具,而由专人赶着走,通常一个人能赶三、四十头肥猪,这种赶猪的行当叫作赶边猪。这种行当,不须货本,但有风险。猪群一怕冰雹,二怕山洪暴发,三怕发大水,四怕天气太热,所以买猪的“老客”, 要让赶边猪的人交纳一定数量的风险抵押金。如果中途一个肥猪没死,老客则向赶猪之人,悉数交付劳务费,并退还抵押金;如果中途有丢失和死亡的猪只,则按损失的数量和比例从劳务费中扣除,在全部劳务费不够时,则再按比例从抵押金中扣除。沃老二要扩大赶边猪的生意,缺少抵押金,就向张坦去借贷。沃老二从事赶边猪的生意,已经多年了,有一定经验,又不怕吃苦,所以从未有过重大损失,在人群中有一定的信誉,口碑也不错,沃老二同张坦隔壁而居,两家的关系一直很好,念及于此,张坦就慨然应允了。
沃老二从张坦手中借到大洋一百元整。为防万一,张坦对沃老二说:“咱们是先小人、后君子,你得给我立个字据”。 沃老二说:“那是当然,可我不会写字,还是你写我画押吧”。 张坦认为可行,念及沃老二不会写字,就拿起笔来在纸上写道:
今借到
邻居张坦大洋壹佰圆整,借期一年,年息一分,此据。
借贷人黄永旺
民国十年 四月四日
借条写好之后,张坦就把借条的内容,给沃老二念了一遍,沃老二同意后,就在借据上画了一个十字。在全部借贷过程中,还有三、四个人在场见证。
借贷之后,沃老二本想大干一场,怎奈时运不佳,在赶边猪的行动中屡遭挫折:不是天气炎热猪被热死;就是山洪暴发猪被冲走。一年之后,沃老二把从张坦手中借到的一百大洋,赔个精光。
张坦知道沃老二无力偿还债务,但还是想给他提个醒儿。于是在门口对沃老二说:“老二呀,我知道你赶边猪赔钱了,可现在你借我的一百大洋,已经到了还钱的日期,现在你还不起,我也不强求,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还呢”?
黄永旺原本没打算赖账,可一年来由于时运不济,赔的太惨啦,借张坦的一百大洋,根本就还不起,所以就产生了赖账的念头。听张坦这么一问,沃老二沉默了一会儿,眨咕眨咕眼,慢声细语的说道:“我黄永旺啥时候借过你的钱呢”? 沃老二要赖账,张坦一听就火啦,随即高声叫道:“借钱到期不还,还想赖账,什么东西”。 沃老二也不示弱,立即回击说:“张坦,你诬赖好人,你这是讹诈”!
事情到了此种地步,调解是没有用的,只有警官。张坦写了状纸,就把黄永旺告到县衙。
人称陈钱衩子的陈县长受理了此案,拘传黄永旺到庭,进行审理,开庭之后,陈县长问道:“黄永旺现有张坦告你借贷一百大洋,逾期不还,还想抵赖,可有此事”? 黄永旺说:“晴天大老爷在上,小民回大老爷的话,小民根本没向张坦借过钱,所以也没有欠钱不还的事情”。陈县长又问:“张坦,你状告黄永旺借贷不还可有证据”?张坦说:“有!有借据”。说罢即将借据呈上。陈县长看过借据又问道:“黄永旺,借据在此,你还有何话说”? 黄永旺说:“我不信有借据,我没借过钱,哪里会有借据呢?我不识字,更不会写借据,如果有借据,那也是张坦自写自造的,与我无关”。 陈县长问道:“张坦,借据从何而来,又是谁人所写”? 张坦说:“黄永旺不会写字,由我代笔,是黄永旺亲自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