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纪宏明冲过来,大喝一声。
气得胸膛起伏发颤!
李侍郎愣了愣也收起了笑脸:“谢夫人,这种事,你怎能信口开河?”
“朝堂每年科考之时,糊名、抄录、封闭改卷……”
“多少道程序、多少人的眼睛看着,岂是儿戏!”
“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会知道此等机密?”
谢氏开口就是这么大的篓子,可真是魔怔了!
“你也别因为成了下堂妻,就这般见不得纪侯爷家好……”
“今儿这么多人在,怎么特地上门来找晦气?”
纪大庆也上前,行礼:“谢夫人,你若是想来,恭贺我一声。”
“那关内侯府也不介意多你和几个妹妹一副碗筷。”
“可你若是来捣乱的,就别怪我,要让人直接请你离开了。”
他的声调恳切,令人动容:“我和父母,多年来,苦尽甘来!才等到今天光宗耀祖的日子!”
“我绝不允许你肆意破坏!”
周围宾客自然也都是向着纪宏明父子的,对着谢氏指指点点。
“之前还觉得定国公独女,不与人同夫,发现被骗后,说走就走,颇有几分气概!”
“今日一见,原来还是逃不离,羡慕嫉妒恨的这一套。”
“她一直生不出儿子,说不定真是见纪大公子快出头了,这是要过来抢功的!”
“那你说她何苦要离开侯府?如此做戏!”
“难不成是想着,侯爷会去挽留她不成?”
……
纪宏明冷着脸:“谢氏,你识相点的自己走。”
“今天是庆儿的好日子,我也不想让场面太难看。”
谢冰凝扫了一圈众人的神色。
对他们的指指点点,完全不在意。
若是真的怕旁人侧目,她也不会决然休夫。
宝宝的提醒,让她知道,人生最重要的便是自己,和自己在意的那几个人。
其余的,不是过客便是陌路人,实在不值得分出精力。
“是场面难看还是你们纪家人做事难看?”
“纪大庆从小到大,读过几本书,他连千字文都不一定识全……短短数月,便得以考中一甲第十五名!”
“李侍郎,我并非要质疑朝堂取士的做法出现纰漏。”
“只是有的人手段确实是肮脏!我这是怕你被蒙在鼓里!”
一个浑厚的嗓音传来:“谢夫人这是在怀疑,本院长选人的眼光了?”
那人长髯美须,款款而来——是春信书院的院长卢厌春。
既生瑜,何生亮。
在卢厌春数十年的人生之中,他总觉得自己若不是碰上了奇才谢拙言,又岂能一直被压一头。
以至于京中记得他的人,并不多。
可谢拙言的眼睛里,从来就没有自己。
这让出身、相貌、才情都只比谢拙言短一分的卢厌春,实难不介意。
于是总要比过谢拙言去,连带着所有的谢家人,他都想比下去。
纪大庆这时候登门,卢厌春自然而然就为他背书。
幸而没有看走眼,纪大庆一下中了举。
原本卢厌春想着姗姗来迟,作为压轴人物登场,接受宾客们的吹捧。
谁知等在对面良久,却听见了谢氏过来,要揭露纪大庆舞弊!
谢家人就是见不得他好过!
谢冰凝转过头淡淡问了一句:“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