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慌乱地拿起桌上的抹布,刚擦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不对,手足无措地弹起来立刻换成毛巾,就是苏棠刚刚擦过脚的那条……顾不上那么多了。
陆知野身上盖着的薄毯和蒸笼似的呼呼冒着热气。
这位陆太太明显是奔着要命去的,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陆知野忍得后槽牙直发抖,藏在毯子中的手攥出了青筋。
只听那个女人轻飘飘地来了句,“还好还好,脸没事就行,整天躺着本来就够废的了,唯一能看的脸要是毁了就更完蛋了。”
陆知野:你礼貌吗?
阿楚哪还敢说话啊,每一个动作都胆战心惊地格外小心。
苏棠站在一旁等着阿楚给陆知野换好干净的薄毯,拖了张椅子坐在床边,阿楚立马下意识地弹开退出几米远,怕被误伤心有余悸。
突然陆知野感觉小腿一阵刺痛,那女人双手正按着他的腿用力地揉捏着。
只听她声音温和,眼含笑意:“躺久了肌肉会萎缩,要多按摩放松。”
阿楚瞳孔地震,看得是心惊胆战,表情逐渐失去管理,这,这好像是掐吧?
只见那双纤细白净的手不急不缓,视线简单轻扫过去,冷静淡然地给予了评价,“一般,看来是不行。”语气就像东西好不好吃颜色好不好看一样随意,但伤害程度乘以百倍。
她说什么?陆知野一僵,顿时动了杀心。
什么一般?什么不行?阿楚此时恨不得自己是透明的。
陆知野眉心突突地跳,再气再恨再疼,他也只有咬牙硬装的份,好不容易才骗过所有人,他不能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就这样功亏一篑。
心中生出一种被当面蛐蛐却只能装聋作哑的无力感。
她是在报复自己打发她走人?这女人属狗皮膏药的粘上就揭不下来了。
老天爷真会开玩笑,竟然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自己送上门来。
陆知野不清楚这荒唐的换亲最终能换得什么结果,不知是福是祸,能给她足够的钱并且尽力满足她提出的所有要求,她还有什么不知足?
不直接取走她的性命斩草除根一了百了,已经是仁至义尽格外开恩了。
况且,他对她格外厌恶,有些事他一辈子也忘不掉,比如记恨这个女人。
她倒是够不知好歹的!
苏棠捏起擦脚布,慢条斯理地擦起了他脖颈上挂着的汗水,擦到中途忽然停了下来,阿楚目不转睛地观察着,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生怕她再蹦出什么爆炸性的言论或者有什么可怕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