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有名有姓的世家,可应作工也常以世家子弟出身的名头作出高人一等的做派,如今姜皖却要扶寒门,寒门贱籍一起共读圣贤书,这让他如何受得了。
更不要说,崔、云两家大伤,东里家下台,曾经的四大世家仅剩一位苍家,京都世家洗牌近在咫尺,他应家有他在怎么也能争一争四小家的位置。
那将是祖祖辈辈拿出来都知道称赞的事情,哪能被姜皖轻易破坏。
姜皖淡淡道,“大酆贱籍包括:乐户、丐户、伴当、胥户、以及九姓渔户,他们不杀人不犯法,靠着自己的双手劳作挣钱,为何不能读书?你所说孔夫子为圣言,那你可知他还曾说过一句,‘有教无类’。”
应作工怒道,“你这是诡辩!陛下,此女妄图掀翻大酆百年基业,还请陛下责罚!”
酆帝没说话,他眼神温柔眷恋,专注地看着独属于他的瑰宝,在殿中熠熠生辉,耀人的光辉普及众人。
他只是其中的一位信徒。
也是最虔诚的一位。
神女回头安抚地朝他努努嘴,随即转身轻笑一声,“动了你的利益就是动了,何必套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应作工被她说得吹鼻子,官场讲究你来我往,讲究雅,讲究风度,杀人都要笑着杀,哪有像她这样直接挑明的!
粗红着脸道,“万般皆下等,惟有读书高,吾不能忍受贱民玷污孔夫子!”
姜皖道,“虚伪,孔子收过许多学生,其中不乏出身卑贱之人。是你自己的私心,不必强加在他身上,用以证明自己的无私。”
应作工还想说些什么,姜皖又道,“你想看到世家掌权,皇权旁落?”
“还是想看皇权始终被世家压制?”
“亦或是,想着权势滔天,万民伏倒?”
最后一句话很轻,但在应作工耳里却是惊雷,“陛下!我,我从未有不臣之心,望陛下明鉴,明鉴!”
伴随着话音的,还有一声声闷重地磕头声。
直到应作工额前出血,酆帝才道,“爱卿不必如此,姜皖只是随口一提,不必在意,起吧。”
“我……”应作工没说完。
酆帝再次道,“起吧。”
话音刚落,福大伴已经走到他面前,弯腰捞起他。
应作工抱着官帽,面色苍白,一抹红血格外显眼,被福大伴扶到一边休整。
面圣可不能衣冠不整。
姜皖面色不变,“诸位还有什么疑问?”
长眼的都看得出来,陛下站在姜皖这边,宴敛容更是深知,闻言道,“现在颁发,有年龄刚好的是八岁入学,也有超过了的,比如十七岁,也是一同入学吗?若在一起,一处学校是不是有些太拥挤?”
姜皖道,“不同年龄段,分成不同的班级,不同的阶段,这里可以参照北街女子学堂。至于学校分为三部,小学部、初中部、高中部、大学部。八岁孩童以及童生在小学部就读,秀才在初中部,举人在高中部,贡士在大学部就读三年给予朝廷安排工作。”
宴敛容点点头,这样安排很合理,结合了科举制度的改革,不似多么的难以让人接受。
姜皖环视一周,“既然没人再提问,那我们就来仔细商量商量里面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