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知道。”
她知道。
她不配。
“好。”
“够听话。”
“我可太喜欢你看到你这幅样子。”
“呵,你几年前还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王府千金呢,又是撒娇又是作天作地,真是的。”
“除了我,谁吃得消你。”
他半是宠溺半是嘲讽地摸着她的头发,冷笑着说,“你不是要用木樨花洗头么,要用蔷薇花瓣洗澡么,我都依你。绝不让你亏了半点。”
木樨花粉洗头。
蔷薇花瓣洗澡。
那都是小时候的玩笑话。
他们在王府相遇,他是跟着父亲来的。
彼时,楼薄西的父亲不过是王府一介幕僚,拿着微薄薪水,用满腹经纶来讨好王爷的众多幕僚之一。
他说王府花园里的木樨花真好看,她嫌弃说洗头用的罢了。
她洗澡用的蔷薇花瓣才好呢。
那时。
她才七岁。他也才九岁。
等厮混熟了,她一直喊他小楼哥哥,喊着又甜又美,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新鲜的,都想着要给他留一份,但每次都傲娇地说,
“是我吃剩下来的,什么西域进贡的,什么独一份,都是瞎说。我只是觉得并不好吃,才给你的。”
他听着她这些骄纵的话,却只是好脾气笑笑,一边吃着一边说,“真的好味呢。”
还谢她,特意采了重瓣蔷薇带给她。
“你不是洗澡都要用蔷薇花瓣么,这些够不够?不够我让我娘在后花园什么都不种,专门种这个。让你每次洗澡都不会断的。”
他甚至竖起小指头开始盘算,怎么才可以不断供。
她立即说,“不就是半两银子一克么。我们家买得起。要多少都有的。稀罕你自己种呢。”
他也只是哦了一声,略微失落,又马上笑了起来。
可是。
年少的小哥哥,长成了这么刻薄讥讽的模样。
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么。
说着如此凉薄调笑的话。
“没关系……”
“我不用……”
她声音宛如蚊蛻。
“我喜欢看你骄纵一点的模样。”
“你现在这样唯唯诺诺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你。”
他伸手揽住她,仿佛宣告主权一样,将她生生搂紧。
她急着挣扎。
“不要。”
“我都没沐浴……”
“怕会脏了你。”
“不会。”他搂着她更紧,呼吸在她耳旁起起伏伏,带着侵略性,仿佛一头狼,贪婪又残忍地说,“我喜欢看你脏兮兮的样子。喜欢看你跌落泥潭。”
她咬牙。
每一个字都戳中她伤口,生生剜肉。
“好了。”
“我还有事要忙。”
“等会儿嬷嬷会带你去海棠苑。以后你就住那。”
他忽然松手,恢复了平常神情,仿佛刚才低声在耳畔说轻佻情话的并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