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感唏嘘不已。
有人在溪水上搭建了一座琴台,三面花墙爬满荼蘼,下方深埋十余口大瓮,台上奏琴,余音悠远。浣花琴台雅名远播,每年暮春风流名士竞相来此品茗、品酒、品琴,成了蜀中一大风景。
唐弈喜欢听别人称他风雅,任揆州州牧八年间,浣花溪品琴大会在他的支撑下从雅士的自发集会,成了蜀中闻名的盛会,除了大镛声名在外的斫琴世家,乐师名妓、茶庄酒坊也纷纷投其所好,来此共襄盛举。
原本的浣花琴台周围也建起亭台楼阁,琴台别院渐成规模。此时节山中寒意已浓,荼蘼花期早早已过,亭台中丝竹管弦却十分热闹,一扫山中冬日沉寂。
这时节的蜀中气候不算宜人,四方名士辐辏入蜀,只因听说唐州牧要借琴会之机为崇安王接风洗尘,都想来一睹传闻中的崇安王真颜。
唐弈身着一身鸦青色常服,看着眼前热闹景象,心中十分得意。
一紫衣男子走近唐弈,正在禀告些什么,杨正魁从外面进来,走到唐弈身后停下。
唐弈对紫衣男子点头:“陆先生多费心,我去迎一迎。”转身带着杨正魁走下琴台。
天高云淡,崇安王的座驾正停在山道上。唐弈紧赶两步,向立在马车旁的辞戈一拱手,向着车内恭声道:“下官唐弈给王爷请安,山路难行,王爷辛苦!”
车帘掀起,只见梁漱一身狐白裘披风,手执一把素骨竹扇,缓步下车,面如冠玉,星眸带笑:“唐大人有礼了。”
远处丝竹之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唐弈身后随行人员躬身行礼,琴师歌伎们噤声跪拜,有好奇的人偷偷抬头想看一眼王爷真容,无奈前方人从济济,压根无法得见。
梁漱摆手:“无需多礼。”
众人纷纷起身,唐弈示意,乐声再起,随即引着梁漱进了山院,只听流水潺潺,浣花溪边有侍女立于小舟上,手执竹蒿,等待贵人上船。
梁漱一笑:“果然别致。”
提步上船,身后紧跟着辞戈和两名侍卫。侍女轻摇小桨,舟破横波,没多久就到了对岸的水榭,水榭上方悬着的牌匾上书“沁芳”二字,众人舍船登岸。
水榭四周挂着轻纱帷幔,仅正面的轻纱用银钩挂起,原来水榭正对着琴台。早有本地的名门望族在此恭候,见王爷到来纷纷起身行礼,梁漱并不推让,在中央入座。
唐弈在梁漱左首坐下,婢女奉上茶,唐弈笑道:“上次听闻王爷对蜀地茗茶感兴趣,青城比起周边郡县,产茶不多,在蜀中每年上贡都城的茶中只占很少一部分,然雀舌确是本地人的最爱,王爷可尝尝。”
梁漱端起茶盏,却不喝,说道:“山中地势崎岖,造这么一片别院还需因地制宜,大人着实费了不少心思。”
唐弈点头:“王爷一路过来,不知有没有注意到南边途径的云光寺。这浣花溪琴台,倒是脱胎于云光寺老住持的一个传说。”唐弈有意要在梁漱面前卖弄风雅,绘声绘色的讲了老住持与结发妻子的故事。
“……这浣花溪琴台,原本是人们感慨云老先生与妻子伉俪情深,自发在此奏乐作赋,成了一段佳话,下官感佩,略尽薄力,以全百姓凭吊之情。”
梁漱低头呷一小口茶汤,缓缓道:“这位前朝的云易云老先生,本王倒是听说过的,与夫人文氏识于微时一曲定情,后来官至诸卿风光无限,更是被宰相之女看中,云易要停妻再娶,文氏毅然离去赠诗诀别,朱弦断,明镜缺,云老先生后面是否再娶倒也不得而知,原来在此地出家了,确是情深缱绻。”
那“情深缱绻”四字语带嘲讽,然而他语气温和如闲话家常,在场众人不知如何接话,一时鸦雀无声,只听到琴台上正弹着一曲《贞女引》,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