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笑他是史上第一个闻着冷宫娘娘们夜香的皇长孙——辞戈气不过和人打了一架,现在手臂上还有条疤呢!”
桑龄无言地听着,心揪了起来。
她喃喃自语:“人心为何如此卑劣,就算与自己毫不相关,看别人落难时也要落井下石。”
阵云叹气:“是啊,所以比起王爷,我可幸运多了,虽然出身不好,可万幸后来遇到的都是好人啊!”
前方十步之外,梁漱站定,回过头,似对他们的对话无所察觉。
“太晚了,你护送姑娘回家吧。”
“是。”阵云领命,冲桑龄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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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走后的第七日,梁漱收到了白蛮传回的信。
十五日后,双方在朗穷与翠羽山交界处的澄川会面。
澄川地处揆州、叙州和西南夷三方交界,位置虽然偏远,但暮春时节正是登山赏景的好时候,崇安王平日惯爱游山玩水,这次的仪仗浩浩荡荡,随队跟着琴师舞姬、医官厨师,俨然一副要一路肆意享乐的样子,倒也难引起旁人的怀疑。
家中待着也是无事,身为梁漱的铸剑师,澄川之行桑龄也随队前往。薛衡没有再过问和拘束女儿,只将铸剑的要点和关窍提点给她,别的没有多说。
这些日子每天清早要看梁漱练剑,今日又起了个大早,桑龄骑在马上看着沿路风景,忍不住打起瞌睡。
队伍行了半日有余,深山中行路难以估计,约莫已经出了揆州地界,车马换下多余的辎重,梁漱下车换马,一行人轻车简从继续向前进发。
路边风光逐渐变了样。
树木渐密,每颗均是有合抱之围的千年古木,藤蔓包裹树身,看不清躯干的本来面目,阳光从宽厚的叶片间漏下,鸟兽虫鸣充耳不绝,形状各异的藤条和枝叶在微风中轻颤,脚下的路已看不清,不时要伸手拨开垂到头顶的枝桠。林中雾气弥漫,湿气缭绕间众人渐感闷热。
桑龄握着缰绳,因为昏昏欲睡却强打精神头有些发晕,这时身边递过一方素白的帕子。
她侧过头,梁漱一手策马与她并肩而行。
桑龄接过帕子,手碰到梁漱指尖,一阵沁凉。她闻到手帕上一股清新的薄荷脑味道,用帕子掩住口鼻,呼吸间感觉清醒了不少。
过了一会,她放下手帕心中犯难,收也不是、还也不是。
梁漱察觉她神色变化,唇角微勾:“收着吧。”
桑龄点头:“多谢。”
“若是不舒服,再喝些水。”
桑龄摇头,表情颇有无奈:“没事,就是这几日起得太早,觉没睡够。”
梁漱不禁莞尔。
突然一阵凉风吹过,让人感觉清爽许多,桑龄长吸了口气,向前方看去,突然神色一变,似是发现了什么。
梁漱顺着她眼神方向看去。不远处密林掩映间,似有一人坐在山中,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