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人剑已比身体更快冲出。
爨颜剑带幽芒,此时不藏半点功夫,全意对敌,浪人剑带毒,招招要让对手毒发血尽,毫不留情。在场众人心中竟然隐隐为这风度翩翩,俊逸潇洒的大镛王爷担心起来。
只有桑龄此刻镇定了许多。
以血注灵,她只是听过,也曾好奇问过母亲,却被母亲警告,宝剑以血滋养,虽能迅速激发剑意,却不免更难压制剑的杀气,是饮鸩止渴的办法。
就好像一只喝惯了母乳的幼兽,一旦尝过血肉滋味,便不会再满足于奶水和素食。
但此时情急,也顾不得其它,好在这招似乎有效。
她忘了自己鲜血淋漓的左手,只见梁漱衣袂翻飞化成一道白影,竟将一身黑衣的爨颜笼罩其中,外人根本无法看清,而那把念意泛着暗红色的光,每一招都剑随心动,人剑合一出其不意,让爨颜渐感难以招架。
突然一道绿光斜飞,听得一声钝响,梁漱已然站定。
梁漱背朝爨颜,反手执剑,念意剑尖正对着身后爨颜的胸口,距离只有毫厘。浪人剑倒插在大殿穹顶,剑身没入木梁数寸,剑柄兀自微颤。
爨颜双手空空,表情灰败。
梁漱抬手将念意收剑入鞘,抬头看了一眼屋梁,飞身上去将浪人剑拔下,倒转剑身,递还给爨颜,低声道了一句:“承让。”
爨颜接过剑,未来得及说话,梁漱已经转身径直向角落的桑龄走去,一言不发,直接抓住桑龄左手手腕,神色晦暗不明。
看着她虎口处自庾岭一战留下的伤疤,尚未长好又被鲜血染得模糊,梁漱冷声:“第二次了。”
桑龄毫不在意:“我铸剑斫琴,这点小伤是家常便饭。”
梁漱眉头紧蹙,此时听见身后脚步声,转过身来。
“很好,我败在你们父子手下两次,果真是我白蛮气数已尽。”
爨颜眼眸微垂,十年前他与仁穆太子一战正值壮年,此刻的他双鬓染霜,再败于梁漱手下,只感壮士暮年,为部落独自强撑的无力落寞。
“恕晚辈无法认同。”
梁漱双目炯炯,声音冷冽,“胜败乃兵家常事,人尚不能以一时输赢论英雄,家国命运,更非一时一刻的形势所能决定。”
爨颜神色复杂:“你的父亲,说过一样的话。”
“——然而当年他虽没有杀我,与我订立盟约,大镛爨氏划水而治,到头来又是怎样?”
他眼神重又回归到梁漱身上,回想起他方才的话,露出讽刺的笑:“堂堂大镛藩王,竟也会被人陷害?”
梁漱回视爨颜,坦然道:“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倾轧内斗不绝于爨氏,大镛亦然。”
爨颜审视着梁漱:“既然你们上下并不一心,你以何立场前来,我又为何要信你能助我爨氏一统?”
梁漱从怀中掏出一支狼毫,笔身镂刻山水图景,细腻精致。
“这支狼毫是父王从贵部带回的犀角所制,建宁之盟订立后,他用此笔规划西南自治的纲略,只是天不假年,计划尚未完成,却遭不幸。”
“我翻阅父王遗物,找到了那份尚未完成的方案,时移世易,其中虽有部分已经不适用于当下的爨氏,但稍加调整,却能成为鬼主统一部落平定纷争的良策。”
爨颜目光几变,犹疑不定的开口。
“我爨氏一统,西南壮大,于你大镛有何好处?”
他言罢冷笑,虽然痛恨揆州勾结爨庆挑起内斗,却能理解大镛这么做的意图。
梁漱表情坦荡:“我泱泱大国,不以制造混乱挑动斗争的手段来一家独大,此举卑劣损德,必遭反噬,大镛不屑此道,边郡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