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龄转过身,是玉娘气喘吁吁追了上来。
她定住身,疑惑道:“怎么了?”
玉娘站定,看到桑龄身边的梁漱,有些犹豫。梁漱会意,看了一眼桑龄,转身提步先行离开。
“什么事?”桑龄更觉奇怪。
玉娘气息方定,看着梁漱背影,表情些许复杂,终于对桑龄道:“方才你们走后,巫真大人还说了句话,应当和你有关,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什么?”
“她说:你是他的解,也是他的难。”
桑龄困惑了一瞬,随即很快会意。
“我……是他的难?”她咬住嘴唇。
梁漱并未走远,在前方的石板路上静静站着等桑龄,他看见她脚步缓缓,面色晦暗走过来。
“怎么了?”梁漱面露关心,桑龄摇头,没有说话。
梁漱看她神情抑郁,想到巫真关于她母亲的判词,温言道:“举头三尺,决有神明。趋吉避凶,断然由我2。纵使一时困境,焉知不会柳暗花明。那巫真的话,倒也不必太放心上。”
桑龄手指下意识扭着裙边,不知到底是听没听进去。
这时路边冲出来一个白蛮少女,神情羞涩,手中拿着一支鲜花,她伸长手臂,将花送到梁漱面前。少女身后,有一群姑娘们推搡着,好奇的目光看梁漱如何反应。
梁漱侧身让开,微微摇头并不接过,虽然神色温和,拒绝的含义却十分明显。
桑龄看那少女面上羞涩神情顿时被失望代替,扭身离开。
她想起方才被梁漱扔到地上的那支鲜红的花,胸口砰砰跳动。然而巫真的话如一片阴云,却让这悸动带着几分沉重。
梁漱发觉桑龄止步出神,开口唤她。
“桑龄。”
“薛桑龄!”
桑龄如大梦初醒,停住脚,发现梁漱眸色深沉地望着她。
她结巴了起来:“我……有些累,先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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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爨颜率领部落众人亲送梁漱二人离开,临别时赠予梁漱一只鎏金镶珠的金翅鸟作为谢礼,那金翅鸟工艺精致,内含特殊草药熏香,能驱虫避蛇,亦算是对他们来时受到的待遇致歉。
二人行到寨门口不远,便遇到了前来接迎他们的辞戈一行人。
辞戈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主子,一切可顺利?”
梁漱点头:“已谈妥,回去吧。”
众人均是面露喜色,辞戈发现了梁漱身后两三步远神情委顿的桑龄,不禁问道:“姑娘怎么了?”
桑龄咧开嘴笑:“慕将军,我没事!咱们快走吧!”
辞戈发现桑龄手上缠绕的绷带,问道:“姑娘受伤了?”
梁漱转身,对辞戈道:“将去疤痕的伤药拿来,给她换药。”
辞戈尚未回答,听到桑龄说道:“不用!山路漫漫,咱们还是早些出发,免得耽搁。我回去再换也是一样的。”
也不等他回答,一个人走到了前头。
梁漱眸色晦暗不明,定了一瞬,转而对辞戈交待道:“我们见到了玉娘,她说杨正魁有一份账簿,藏在躲婆弄的私宅,其中应当是有与爨庆来往的证据,让阵云去办吧。”
辞戈肃声应了,只暗暗觉得,这二人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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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尽,西南的夏日已至,天气逐渐闷热。
阵云支着一只腿坐在廊檐下,啃着一片西瓜,看到辞戈进了院子,冲他扬了扬下巴。
“主子呢?”辞戈有些奇怪。
“还和师父在山里。”阵云把腿放下,来回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