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摁着李闻昭的泥腿子得了眼色,在看不见的地方狠狠拧着他胳膊内侧嫩肉。
她们手劲儿极大,哪怕隔着冬衣,也叫人疼的吐不出半个字。
另边两个门子也已被打的说不出话,院内一时寂静。
王氏啜了口茶,视线落在她那唯一的儿媳身上,心里不由得淌岀些轻视嫉恨来。
“桑眠,你虽出身低微,但我们李家感念你父亲对昭儿的养育之情,不曾薄待,可你不知感恩,屡屡生事,让这个家不得安宁。”
“母亲,我没有……”
“眠姐姐别狡辩了,那乔管事和你大丫鬟抱月都招了,亲眼看见你今日辱骂殴打芝兰,还当众去扒芝兰衣服,啧啧,倒不知是为了什么事,如此蛇蝎心肠。”
说话的是容枝荔,身旁站着李姝。
李闻昭心凉了半截。
显然宁管已事先发制人,倒打一耙,他现在百口莫辩。
李姝幸灾乐祸:“还能是为了啥,不就是因为哥哥与你定了亲,嫂嫂想找人撒气呗,昨日还冲我发脾气呢。
“母亲,要我说,反正事情来龙去脉反正我们都知道了,何必多余再问她,她才不会认罪。”
“没做过的事情,我自然不会认!”
“啪——”一巴掌落在他脸上。
李闻昭今日晨起时就没进食,累了半天只光溜溜吞了一碗苦药,还在午膳时吐了个精光,这会儿子被扇的眼冒金星,后腰生疼,膝盖更是被化开的雪水浸透,刺骨寒凉。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他的妹妹,他爱的姑娘,他温婉慈爱的母亲,怎么会这般不辨是非颠倒黑白,对他极尽污蔑折磨……
对了,他现在不是他,他是桑眠。
可就算是桑眠,那也是侯府大房的正头娘子,怎么能被她们如此折辱!
桑眠呢?
他慌乱扫视一圈,却不见人影。
“都这时候了,你还嘴硬不知悔改。”李姝甩了甩发红的右手。
“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事情吗,马上我们家要宴请宾客至府办宴,如今好了,都觉得我们李家对下人肆意欺凌,百般苛待,不知道背后怎么说我们呢!丢死人了!”
她越说越气,声调也拔起来,愤恨恼火:“本来这回太子殿下都会到场的!万一因为你他不来了,你,你简直是毁了我的将来!毁了李府的以后!”
“你现在就去给那丫鬟磕头认错,然后去大门外头跪着忏悔!
婆子马上箍着李闻昭去芝兰尸体旁。
他生不出一丝挣扎的力气。
白色麻布映入眼帘,一只手无力的垂在外头,正好落进他的视线。
五个指甲竟是秃的,被人拔个精光,外翻着红色血肉。
一定是乔管事干的。
而把她赐给乔管事的人,是他。
李闻昭崩溃哭出声,缓缓就要伏下身子。
忽然横出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将他拉住。
“你这一跪,就是认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