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间,待字闺中的女娘若是与郎君私相授受,便要受万人唾弃,轻而易举就能将她扼杀。
“这,该不会是顾督主的狐裘吧?”
温皖打破了这片寂静,话语一出,转而又陷入死寂。
谢南栀如坐针毡,所有人都盯着她身上的衣裳,她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
“阿栀,今日你跟顾督主走了以后发生了什么?你没有被他欺负吧?”温皖持续补刀,顶着最清雅的小白花脸,说着最毒的话。
谢南栀双手握拳,抱着试探的目光看向谢辞舟,后者忧心忡忡。
“南栀,顾危应该没有把你怎么样吧?如果你真的和他有接触——”
“我没有。”
又是这样。
和上一世一模一样,温皖暗地里插她刀子,谢辞舟永远不会相信她。
话外是他作为长兄对妹妹的关心,而话内是满满的犹疑。
前世,她在宫中被人“抓奸在床”后,谢辞舟作为她的亲阿兄,没有替她说过一句好话,哪怕是一个安慰的眼神。
他和全天下一起对抗他的嫡亲妹妹。
自那之后,小太监被杖毙,国公府对外宣称谢南栀染了恶疾,从此禁足废弃的柴房内院。
暗无天日的日子很快击垮了羸弱的谢南栀,她吊着一口气,靠下人们送来的馊饭馊菜苟且偷生。
某天,月上枝头。
温皖偷偷打开柴房的门递给她一个沉甸甸的包袱,让她赶紧从后门溜出去。
她信了。
她甚至心想,有朝一日她能存活下来,定要厚谢。
可惜,念头只想到一半,便被谢辞舟逮住。
身后是举着火把的众多奴仆与侍卫,还有凶神恶煞的谢淮与孙氏。
他们说府内丢了重要的物件,打开她的包袱一看,发现她正是那个罪魁祸首。
她永远忘不了那晚,阿兄厌恶的眼神,父亲咒骂她的话语,以及挥刀向她的母亲。
她永远忘不了他们让她去死。
她永远也忘不了,她最信任的温皖阿姊竟然主动提出要将她沉塘。
她哭哑了嗓子,向来清明的眸中流出泊泊血泪,最后被捆住手脚,丢进污秽的池塘。
红透的天,以及红透的地。
神思错乱的谢南栀被人压在冰天雪地的院中跪着受罚。
谢淮握着戒尺不留余力地打在纤纤玉手,嘴里还在训斥:“谢南栀,不守廉洁是你的错!”
“与阉人为伍是你的错!”
“陷国公府于危难而不顾亦是你的错!”
“种种错行,不得不罚!”
一句一顿,句句诛心。
谢南栀被人钳住,动弹不得。掌心传来的痛楚,以及身体上的严寒刺骨让她崩溃。
额头的鲜血杂糅着眼泪砸落雪屑,印出纷纷繁花。
她血泪盈襟,破口大骂。
“我究竟何错之有?”
“你们不仁不义!仅凭他们二人之词就将我定罪,可曾算是清正廉洁?”
“你们自诩良善仁慈,可未曾听过我的辩解就动用家法,传出去不让人笑话?”
“既然我不受你们待见,那你们就杀了我啊!”
“杀了我啊!!”
孙氏怒目圆睁,听不得她的咆哮,夺过漆盘内的鞭子一下一下抽在她的身上。
这个孽障!当初就不该留下她!
“南栀,你过分了。你给父亲母亲认个错,他们会原谅你的。”谢辞舟慷慨解围。
他纳闷,往日的谢南栀最是隐忍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