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问责和愠意。
谢南栀这才抬起头,男人的视线已经离开。
她偷偷将他打量了个遍,从光滑的皮肤到精致的脸蛋。
一双上扬摄魂的凤眼于剑眉之下,在高耸的鼻梁旁睥睨。
流畅的面部线条削弱了男人的锋利,却挡不住他的锋芒。
她忽而觉得,话本中的上神也莫过于此。
“好看么?”
视线交汇,顾危面无表情。
谢南栀满脸通红,一骨碌起身退避三舍。
“小娇娘,本督是个阉人,可别对本督动心了。”
她哑然,无言以对。
顾危扁嘴,真不禁逗。
他收回视线,兀自拿出帕子将手擦净,翻开堆积如山的奏折开始阅览。
时不时握笔批注几句。
偶尔于一堆不咸不淡的奏章中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讥笑几声,随手丢至一旁。
见状,谢南栀识趣地帮他研墨,但依然诧异。
当今陛下沉迷女色,成日里痴迷炼丹和玩乐,众人皆知顾危是他的一把手,替他处理政务上的各种大小事。
却不知,连奏折也一应经过顾危之手,交由他批阅。
谢南栀瞄了眼地上同秽杂混在一起的几本奏折,心中感慨颇深。
他的手,伸得太长。
世家朝臣不得不怕。
顾危觑她一眼,压根不在乎自己所作所为于他人眼中有何意见,只拿着款儿打趣道:“谢……谢南栀。”
谢南栀。
谢谢,南栀。
他在拿先前结巴的事情笑话她。
从小蜗居于国公府,被府上众人刻意排挤忽视,进而养成了她不善交际的习惯。
以至于一紧张害怕就容易结巴。
谢南栀不好意思,缩回手安安静静站在一边。
两只冻红的小手轻轻揉搓,又缩进袖子,来回往复。
顾危看了两眼,示意雁回。
后者面向波澜池水而立,玩弄手中剑穗。
“咳。”
只一声,他接收信号。
转过身,瞧了眼色,视线止于女娘。
跟随主多年,雁回与之心意相通,退下不过片刻,便拿回一个汤婆子递给谢南栀。
凉亭之中寒风瑟瑟,她捂着小暖炉舒服了不少。
簌雪轻扬,颗颗粒粒砸进池中泛起涟漪。
涟漪荡漾,漾起谢南栀内心波澜。
看着男人依偎风雪,她打了个寒战,感叹他不惧严寒。
待晨曦当空,昼食备齐,女使前来通传,三人才向前厅而去,
谢南栀与顾危同坐。
女使退下,仅雁回守在一旁。
谢南栀夹着米饭,神思已经远去。
都说顾危凶狠残暴,她瞧着却不以为然。
相识至今,除了偶尔吓唬她,其余时辰仅仅是板着脸不好接触。
何况,他救她数回。
或许,她应该继续试试美人计?
咚咚——
见人吃个饭还心不在焉,顾危两指反扣于桌上敲声提醒。
“不吃出去。”
谢南栀讪讪,赶忙扒了几口饭。
“吃,我吃。”
“督主这么善解人意定然不会生我的气。”
说完不确定,还悄悄睨了几眼。
看他没反应,她的胆子又大了些。
“多谢督主的不杀之恩,阿栀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