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蒲垫,哭成两个泪人。
主持在一旁诵经。
晏知提笔似乎在写诗。
就连那个什么茶坊的轩爷都在默念,虽然不知道他在默念些什么东西。
谢淮就这么翘着二郎腿等啊等啊,等到夜幕降临,外头的群众全部散去。
等到月上枝头,浮云掩住星辰,苍穹阴郁晦暗,仿佛危机四伏。
府内宴席还没开场。
他饿得肚子咕咕叫,起身面部阴沉:“还不上菜,我就回府了。”
祈愿掀起一双泪眼瞪他:“你一点也不心疼女儿,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我怎么样,也轮不到你这个刚及笄的小女娘置喙。”谢淮懒得瞧她。
她和谢南栀一起坏了谢府多少事,他心中门清。
“各位都累了吧,菜来了。”
女使在院中布置桌椅,雁寻端着菜碗走来。
众人围坐院内,于月色下,棺材前,一同用餐。
晚风吹过,掀起白色丧幡,漾起一丝阴森诡谲。
谢淮忽而觉得浑身不自在,不好现在离去,只能动筷。
吃着吃着,越发精神恍惚。
明明滴酒未沾,可他总觉得身体轻飘飘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引领他往棺材而去。
晃晃悠悠跑到棺材边上,往里一瞧,惨败的尸体已无踪迹。
登时吓出一身冷汗,徐徐转身,直面惨死的小娇娘。
“啊——诈尸啦——”
谢南栀头戴帷帽,换上前日小满穿的相似的服饰。
她压低嗓音:“谢淮,还我命来。”
谢淮吓得后退,腰侧撞上棺材一脚摔坐在地。
“你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小女娘步步紧逼:“谢淮,你为何要杀我?”
“你你分明是你该死!你就不该出生,不该连累谢府!”
“我死的时候,你为何不掀开我的帘帏看看,我有多疼!”
清风恰逢时宜飘过,掀开帘帏一角,露出谢南栀煞白的脸蛋。
谢淮吓得止不住地摩挲双手:“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杀我!”
可过会儿,他又面部崎岖:“我管你多疼!死了才是最重要的!要不是我刺得准,否则就要叫祁家小女娘撞见!”
祈愿和祁岁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其余人不明真相,看到谢南栀时皆是一惊,而后都在庆幸她得亏没死。
唯有轩爷一人,吓得躲在桌子底下。
雁回端来水盆,将里头冰水泼向谢淮。
后者陡然清醒,看着谢南栀下巴哆嗦:“你是人是鬼?”
“我前天不是已经杀死你了吗?”
“你们给我下毒?饭菜里有毒?!”
“你没死,那前日我杀的是谁?”
谢南栀怒不可遏,拔出雁回身上的佩剑直指谢淮心脏:“是小满!你杀死了小满!谢淮,你不得好死,我要你下去给小满陪葬!”
银光乍泄。
剑未入魂,外头幽幽传来一声太监掐着嗓子的尖叫:
“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