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怎么会被关在谢府遭人白眼,怎么会受尽京中人诋毁?!
而他最宠爱的令妃又怎么会被他打入冷宫,自此与他生了嫌隙?!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简直罪不容诛。
“把他把他给朕押入大牢,还有那个孙氏,她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帮着谢淮一起残害皇家子嗣,这二人罪大恶极。
临帝看向棺材之后的谢南栀,看她身形消瘦,嘴唇发白,他不敢想象,这么多年她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然谢南栀的注意并不在他身上,她冲出去撞开押解谢淮的侍卫,夺出佩剑抵在谢淮颈项。
“不行!你们不能带他走!我要亲手杀了他!”
“我要替小满报仇!”
这么说着,手中迟迟使不上劲。
“小七不可!你是我大梁的公主,可不能让这等血腥污秽的东西脏了你的手。”临帝示意顾危拦下她。
顾危阴沉着脸,没有喜色,没有不舍,浑身透着一丝不可描述的愤恨。
他走到小娇娘身边,大手握住她的柔荑,嗓音如囚禁在冰窖过的玄铁,又冰又利。
“谢南栀,松手。”
小娇娘满眼血丝,握剑的力道更甚,幽幽看向身边督主,声音轻颤:“你为何拦我?”
督主无言。
“你明明知道小满是我心里的痛,你为何要拦我?让我杀了他!我要让他给小满陪葬!!”
顾危见她不可劝降,松手握住不染灰尘,亮得反光的剑刃。
血从他指缝间一点一滴流出来,而男人手中力度不减反增。
谢南栀吓一大跳,手顿时松懈:“你你这是干什么?”
“公主,请松手。”
这一语,囊括他对她所有的包容与教授,囊括他对她所有的耐心与护短。
再迎上小娇娘视线时,眸中的冰凉恢复往常。
于他而言,她再不是那个可以视作家人的谢南栀了。
谢南栀被他周身凛凛吓到,明明两人近在咫尺,可心中的距离似乎已然拉远。
“督主”
他唤她公主
是主动拉开距离的意思
谢南栀忽而觉得难受,是蓦地失去呼吸的难受,是徒然面临冰天雪地的难受,是比青梅还要酸的难受,是比中药还要苦的难受。
点点滴滴流淌的血仿佛出自她的心尖,否则,她为何这般疼痛。
不忍见他受伤,谢南栀最终妥协松手。
谢淮被侍卫拖下去,嘴中还在不停叫唤。
“陛下!谢府不知情!贵妃娘娘更不知情啊——”
雁寻立时上前给顾危包扎,谢南栀想上前,奈何腿脚像被钉子钉住,根本挪不动道。
院里其他人多为震惊感慨,独独临帝,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之中。
“曹江德,你去准备准备,朕今晚就带小七回宫。”
“不”谢南栀小声嗫嚅。
她恍若陷在梦境之中,一切都不太真实。
谢淮被抓,她成了大梁的公主
还有督主,对她的态度骤然冷漠
一切都仿佛按下加速键,朝着未知的方向极速前进。
可唯独她,还未做好准备。
“陛下不如先行回宫准备公主的寝殿,让她先收拾东西和朋友告别。”顾危声音极淡,甚至比初见还要冷上几分。
谢南栀想不明白。
他不是让她查谢府的秘密吗,现在真相大白,他为何没有情绪波澜?
而她自己为何也提不起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