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了京都,从此以后,我和他就是遇见不识的陌路人。
两日后,我收到江门二当家丁威的传信,点下双双入局,物已到手,问我何时收网。
我估摸着时间,按前世的记忆,魏其修昨日应该已经启程回京。我决定出门一趟,探一探,外面的真实情况。
去岁末,因朝中三品大臣府中遭盗,牵出了几样贡品,皇帝震怒,借机开始严查贡品失落案。
说是查案,其实是渐掌皇权的皇帝,向太后宣战。去岁至今,被查抄的几乎都是太后一党。
这也是魏其修为何来凉溪镇的原因,为的就是从卞茂麾这拿到实证。这条太后的走狗,怎么能漏。
我吧,一向心善,这种顺水人情,又怎能不给呢?
卞茂麾自以为聪明,正好卡着这个当口,把这些烫手的东西,混着赠予,给卞余确治病驱邪的茅山道士。只要东西不在手上,若是东窗事发,他有的是理由替自己辩白。
毕竟,一个无权无势的云游道士,哪里抵抗得了一个郡太守。
殊不知,这云游道士却是江门的二当家,而且,这还是我特意为卞家父子设的,请君入瓮的扎飞局。
这局说起来,其实就是套了话本里烂熟了的,深山老林,书生与狐仙相遇相爱的老套故事。
故事再老套,然却也敌不住现实中的人向往。
这卞余确好女色,巧媚儿又是魅惑男子的高手,加上江门独有的扎飞手段,偶遇到幽会偷情,不过半月,把卞余确迷的那是五迷三道的,竟是成了情痴一般,为爱销得人憔悴,仿佛真的是被妖精吸了精气,病的眼圈乌青,只剩皮包骨。
他本就是被下了特别的药,一般大夫哪里看的出,治的了。
卞家仅此独苗,看着他病倒了,怎会不急?急了,便开始乱了。
这就给了丁威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是人皆有弱点,打蛇便要打七寸,找到他们最大的弱点,才能让自己以最低的损失,一招毙命。大当家这一计,妙!”
渐语笑着竖起拇指,又分析道:
“卞茂麾蝇营狗苟半辈子,敛财无数,最怕的就是无人继承。如今又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绝无再生子的可能。卞余确是他唯一的儿子,成了他最大的软肋。”
我掀起车帘,看着桥下说书人慷慨激扬,听书人如痴如醉,更觉这钱没白花。
“贵家公子如此传奇的艳遇,云游道士如此精湛的医术,太守这般大方地一掷千金,怎能不好好宣扬,埋没岂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