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泊简脸一板,截断我的话,“别乱点鸳鸯谱。”
我懂,我懂,他是害羞,立即做了个封口的手势。
宋泊简哭笑不得,“罢了,此时与你说不明白。等有机会了,再与你细谈。”
“不重要,不重要,只要宋叔的终身大事得以解决,怎么都是美事一桩!”
我不等宋泊简开口,赶忙转了话题,“当然,更重要的是宋叔的身体,您能健康长寿,这才是重中之重啊!”
宋泊简无奈笑着摇头,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发,眼底的坚定愈发明显,“戚许,我一定会长久陪着你。”
宋叔今日怎么尽是做些从前从未有过的举动。难道是觉得弄丢了我,心里愧疚?
以他一向正直负责的秉性,这个可能性最大。
他其实也就大我十岁吧?可是在我面前总是一副长者的姿态,宠着我,包容着我,让我不知不觉,依赖着他,总是恬不知耻地把肩上的担子卸给了他。
“宋叔,你要安心调理身体,得一直,一直看着我为戚家,沉冤昭雪。总有一天,我们要光明正大地站在人前。”
前世,我死的时候,宋泊简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这样好的人,得长命百岁才行。
越想,越为他心疼。
“好,我一定。”仿佛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我感觉他握着我的那只手,不自觉的收紧。
一进画舫,我带着芳芳一起换下湿衣,让渐风照顾她。我去找宋泊简。
宋泊简坐在袅袅升起的热气前,为我烹着驱寒茶。
察觉到我开门的动静,他抬头看我,目光竟是顿在了我脸上。一双光华蕴藉的眼睛,氤在淡淡白雾里,就那样直直盯着我。
他是守礼的君子,从来不会这般直视着我,无端地被这样看着,我的心跳,竟是没来由地快了一拍。
我轻轻一咳,而他也回过神来,将目光调转至铜釜,舀出一杯茶。
他神色恢复如常,只是看我的眼神似乎比从前更温柔,“难得看你一身红衣,很好看。”
我低头一看,确实。我的衣服颜色一向清浅素淡,多是浅淡的天青鸭绿,或是素洁的白,鲜少有衣饰亮丽之时。
“这衣服想来是渐语准备的吧,按她的话就是:劫后余生,得喜气洋洋,才能去了霉运。”
许是劫后余生四字,又引起了宋泊简的愧疚,见他面色略有沉郁,我赶忙寻了话题问——
“接下来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