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亭开口,声音冰冷。
萧景宴勾唇,他拉住沈安宁的手,拇指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抚摸。
“昨夜,将军府外动乱,打打杀杀的,闹的动静不小,虽说都是该死之人,可到底也是人命,我家王妃心善,愿行善积福,用这善心善行,为那些人清一清轮回路。她听说五哥手不好,四下求医,杨家又出了事,指望不上,她就自己上门了。毕竟,以后她就是你弟妹了,算是一家人,若是能为五哥尽一份心,也是好的。”
这话,萧景亭听着膈应。
他的手,就是萧景宴弄伤的,杨翊派出去的金乌死士,也是萧景亭安排人清理的。
他和杨家会有今日一劫,都是拜萧景亭所赐。
这会儿他装什么好人?
他也配?
还有沈安宁,若是真医者仁心,在乎他这一只手,把他当自家人,她会等到现在才来?这都多久了,她才露面,假仁假义,虚伪至极。
萧景亭心里想得通透,他的目光在萧景宴、沈安宁身上徘徊,眼底尽是嫌恶。
“不劳烦二位了。”
短短几个字,萧景亭倒是说的硬气。
萧景宴勾唇,抬手将沈安宁揽入怀中,与她笑着耳语。
“王妃,我就说吧,五哥是个硬气的人,也是个要体面的主,他纵然可以求遍万千神佛,三跪九叩,可在我们这,他总归是要面子的。你这份心意,五哥能领会,但是他是不会让你出手,搭你这份人情的。”
膈应人,这种事沈安宁自然也会。
戏台子萧景宴都已经搭好了,他鸣锣开场,沈安宁哪有不顺着唱的?
看了看萧景亭,沈安宁满眼惋惜。
“五哥年纪轻轻,前程无量,断了手指,损了手骨,总归是存了残,有些可惜了。而且,我瞧着五哥的脸色也不大好,大抵是病痛磨人,十分痛苦的。我本想着一家人,为五哥尽尽心,这续接断指的事,说来不算难的,以前在边境的时候,为人续接断臂,我也是做过的,我还挺有把握的。可既然五哥不愿,那我自然也不能强求。”
“王妃,你性子也太好了,感谢你这么在意我的家人,为我的家人考量。”
“嫁鸡随鸡,我既与你夫妻一体,自是要与你同心同德的。”
“王妃你真好。”
“没帮上五哥,哪当得起王爷这一声好?”
沈安宁、萧景宴一唱一和。
萧景亭在他们两个身边,被忽视了个彻底,他就像是透明人一样,瞧着萧景宴和沈安宁互相吹捧,赤果果的嘲弄羞辱,他气得不行。
打不过,骂不赢,弄不死……萧景亭看着他们,越想越气。
很快,萧景亭就站起了身。
居高临下的看着萧景宴和沈安宁,瞧着他们你侬我侬,笑意盈盈,他冷哼了一声,厉声开口。
“沈安宁、萧景宴,你们不必跟我来这一套,我对你们什么样,你们又对我什么样,咱们彼此都清楚,不必唱那兄弟和睦的戏,你们也不必如此来恶心我。是,今日我的确输了,成王败寇,我认了,但来日方长,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你们也别高兴太早了。我这里不欢迎你们,来人,送客。”
话,几乎是从萧景亭牙缝中挤出来的。
话音落下,萧景亭也不等沈安宁、萧景宴回应,不等他们离开,他转身往屋里去。
他不想瞧见这两个人。
烦!
萧景亭的心思,沈安宁、萧景宴心知肚明。
眼看着他要离开,沈安宁微微起身,不咸不淡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