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南椒解释道，“我的朋友认识我的信号，无论我离开多久。”
“这么自信？”
左南椒点点头：“是相信他们。”自从那年与鸱枭交手后，他们便会安排固定岗位来观察、探查沙海内的动向。
也正是偶尔自西北传回耀京的音讯让她知晓了“雅努斯之地”这个称呼，指的就是传闻中的销金窟。
名为雅努斯号的船只，肯定与这个地方有所关联。
燕鸿忽然想到什么，问：“我到西北也不过一两日，我前脚走了，你后脚就跟来了？耀京的事，言相的事都处理好了？”
左南椒不想透露自己是何时离开的耀京：“也不是后脚走的，左将军这一路上多少有些应酬，哪比得我一个人快马加鞭，至于言相的事……我觉得暂时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了，就让北乔妹先顶着，再说了，天高皇帝远……”
燕鸿打断她的话：“要是让今上发现你擅自离京，可没什么好结果。”
“也不一定。”左南椒并不忧心此事，“只要我在西北真发现点儿什么，或者是立个功找个合适的理由，今上多半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
她在西北，明面上，手头是没兵的。
“左校尉期待看到些什么？”燕鸿问。
左南椒看了眼还在板车里没醒的言辛，提起她来西北的原因：“听闻军营中出了不少事，将军可有什么头绪？”
再见面多少让燕鸿有些说不出的高兴，但听到这话，他面色便不自觉沉下来。
“的确有些动静，我们这边也正在调查，这些动静想必也早在言相的预计之中吧。”
左南椒微眯着眼，打量他的神情。
燕鸿一谈及那些事，脸上就像戴上了一层面具，忒没意思。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猜言相是定然料想不到，这些被裁的将士都能在都护府附近安营扎寨了，可真是嚣张。”左南椒轻哼哼两声，胯/下的马匹却没她那么好心情，忽然开始原地打转。
“怎么了？”左南椒提起缰绳，但马匹一点没有前进的意思。
她这才发现沙海里有着不该存在的庞大阴影，前面有什么吗？
左南椒跳下马，往前方走出去两步，猛地就像撞到了墙壁一样。
她后退几步，疑惑地伸出手——的确有什么东西，透明的，看不见、但却摸得着。
销金窟近在咫尺，不能停留在此处。
燕鸿走得慢些，等他走到左南椒附近地时候，左南椒已经顺着这透明的墙壁摸出去老远。
虽然有温度，但并非活物，硬邦邦的，应该是被太阳晒烫了。
左南椒还在困惑之中，手上忽然一空，整个身体往前倾去，她摸到头了？
她站稳身体，不经意抬起头，面前突兀出现向上的梯子，左南椒顺着这梯子往上看。
她看见了一艘巨大的船体、高大的桅杆、从船身内支出来的发亮的黑洞洞的炮口，以及不远处陷入沙海的铁制船锚。
不会错了，这一定就是那艘雅努斯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