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掌柜的。”
孟流景认命地叹了口气,沉默着朝厨房走去,萦风领着方霄决坐到树下的桌边,转头走到裴清光的房前。
此时天色已渐暗,屋里没有点灯,萦风轻轻敲了敲门,“掌柜的,吃饭了。”
萦风站在门口耐心等了一会儿,屋里迟迟没有回应,裴清光一向觉浅,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这无人应答的情况还是头一次发生。
萦风心下有点慌,用力推了推门,但门似乎被什么挡住,难以推开。
“裴清光!”萦风提高了音量朝屋里喊道。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接着就是裴清光迷迷糊糊的声音响起:“你们吃吧,不用管我。”
萦风担忧:“你没事吧?”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就在萦风再次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裴清光的声音又响起:“太困了而已。”
萦风心思简单,得了回应便不疑有他,恰好前厅有酒客招呼,便应了声去前面忙碌。
裴清光躺在房间的地上,睁着眼睛呆滞地看向天花板,方才萦风敲门的呼喊并没能将她唤醒,直到推门时门框磕在她的小腿上才把她痛醒,本想起身开门,但身体好像已经不受她控制,绵软无力地摊开,连坐起身都力不从心。
但裴清光心里却平静得很,四百年前的大战后,裴家人背上了世世代代活不过三十岁的诅咒,裴清光的生命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被标上了终点,如今这般不过是为今后迎来真正的死亡做个演习罢了。
裴清光身体动弹不得,索性从了脑袋里那股昏沉的睡意,两眼一闭就在地上睡了过去。
后院树下架起了铜锅,孟流景和方霄决面对面坐着,两个人的神情都有些不自在,当扈浑然未觉,端着盘子朝锅里下牛肉,兴奋道:“上次方大人带来的涮锅只有我和萦风吃,这次可算人多一些了。”
止戈没见过方霄决,拘谨地贴着桌角,萦风温柔地拍了拍止戈的后背,解释道:“这位是方大人,就是他帮我们找到镇魂铃的。”
止戈扭头看向方霄决,却在与他四目相对的时候飞快低下了头,尽可能地避免与他有任何视线交流。
萦风见识过止戈刚和人认识的状态,心知此事急不来,只得无奈地看向方霄决,却见方霄决正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
“什么是镇魂铃?”
“就是在案卷馆夹层里发现的铃铛,叫镇魂铃。”白头翁提起镇魂铃的时候方霄决并不在场,孟流景便主动解释一番。
“你们怎么知道案卷馆有夹层?”方霄决眼中的诧异更甚。
孟流景奇怪地看向方霄决:“你带我们去的啊,还有糊墙的案卷和骷髅头。”
“案簿非在朝官员不得调看,我不可能带你们去看!”方霄决惊讶起身环顾众人。
孟流景扶住因方霄决起身而摇晃的桌子,皱眉不耐烦地看向方霄决:“你这是演哪出戏呢,难不成这酒馆还有大理寺的眼线盯着你?”
方霄决强自镇定地缓了口气,认真看向孟流景:“最近大理寺有东西失窃,不会是你们偷的吧?”
孟流景冷哼一声,破罐子破摔道:“对,我们家掌柜看上你们马棚了,把马棚顶偷回来了。”
方霄决听出孟流景话里的揶揄,心中虽有怒意,却很快被疑惑压了下去,“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流景还想继续打趣,却见萦风朝他摇了摇头,只好将锋利的字句咽下去,闷闷不乐地看向方霄决。
方霄决还在一头雾水,萦风轻声问道:“你还记得上一次带涮肉来酒馆吗?”
方霄决迟疑片刻,点了点头:“那日休沐,我为赔罪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