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使命,却是宿命。
两人拖泥带水牵丝绊藤的夹杂不清时,听得院门豁拉拉的被打开了,阿松跌跌撞撞的扑进来,叫嚷道, “不得了,出大事了!”
“怎么了?”杨芳萍暗叹一口气,把无若的门随手关上,强装镇定的问。
“我刚拐到路口,听几个村民在说,镇外大树下那户船家院子里,发现死了人,是镇上的曹警官。”
“阿大的房子里?”芳萍心下了然。
“对对,一时半会还忘了他的名字,阿大,就是他,杀了人了!”阿松叫道, “这可怎么是好?”
“阿大跟你有什么关系?” 果然都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芳萍冷笑道, “你是跟他沾亲呢还是带故呢?至于嘛,慌成这鬼样子?更何况,他的本名,也不叫什么阿大!”
“阿大,不是原来,跟着……”阿松结结巴巴的说。
“他不是逃走了吗?那跟我们就全然没有关系了!”芳萍不动声色的打断他,内里却各种盘算,看向惊吓过度六神无主的阿松时,心念一动。
孙丽华一晚上辗转难眠,恍惚中觉得还是小时候,睡在逼仄的楼梯间里。明明闷得满身的汗,却被无孔不入的风,透得寒凉。楼梯上传来了似有还无的脚步声,一步两步三步,抬级而来,近了,更近了!
“谁!”孙丽华吓得叫起来,原来只是一场噩梦!
天已大亮,窗帘的缝隙里透着明媚的阳光,窗外的小鸟不知停在哪个枝头啼转唧啾,被什么惊扰了,就扑楞楞的飞了开去。
孙丽华这才觉得头痛欲裂,身体沉重酸胀,手脚无力,连喉咙都刺痒沙哑,干渴紧涩。前几日受风还没当回事,这下全发作出来了。
门外传来林珑的声音,“丽华,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来,上班要迟了!”
“我人不利索,你帮我请个假,省得传染你们。”孙丽华扯着嗓子说,没有一丝起来开门的意思。
“什么,请假?”可能是孙丽华的声音太轻,林珑又问了一次。
“前几日不是感冒了吗,今天越发难受了。帮我请个假。”孙丽华无奈,只得走到门口,隔着木门关照林珑。
“要不要紧,我陪你去看医生吧?”林珑不放心的问。
“没事,躺回就好!” 孙丽华答道。
“那你自个儿小心,我中午给你带吃的回来!”林珑说。
“不用这么麻烦,我一会门口吃点就是。今天肯定忙,我不去,总不能还牵累你。”
“那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尽量早点回来。有什么需要带的吗?”林珑觉得孙丽华说的是实际的难处。
“你快去吧,不然真晚了!”孙丽华催促道。
“哎,那我走了!”
木楼梯上随即响起一阵慌乱的脚步,由近及远,然后归于平静。
孙丽华愣怔的坐倒在桌前,桌子上的小镜子里,映衬出自已发白的脸。从小身体健朗,可这次的病症不知为什么来势汹汹,似乎连老天,都学会了阴差阳错的捉弄。昨晚的梦境,仿佛是一种警醒又或者是预示!
中心医院围墙边的蔷薇花开得正当时,花团锦簇姹紫嫣红,倒是给这幢冰冷苍白的建筑,增添了充满活力的色彩。
诊室里对坐着两位医生,年轻的医生正低着头写着什么,见桌边又坐了人,就扯过孙丽华的病历,极为潦草的看了眼,这才抬起头来问, “哪里不舒服?”
孙丽华简单了描述了病情,心不在焉的打量他,他看起来应该比她年长一些,带着眼镜,白净斯文。
似乎凑得太近,孙丽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绢来,捂着嘴谨慎小心的咳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