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客厅的灯,只留下窗边一盏照明灯,橘色又昏暗的灯光将轮椅上的人照的倒显出几分苍老与落寞。
空荡地房子里肃杀寂寥。
骤然,外面的天空响起几声沉闷的惊雷声,紧接着声音越来越响,漆黑一片的天空显得更加黑压压地一片。
狂风越吹越猛,紧密的雨点也不断落下,接着雨势越来越大。纷纷砸在窗户上,像是要把玻璃凿穿。
此时的赵家祖祠陵园里。
闻听依然保持着最初跪地的姿势,瘦弱的身躯纵使是跪着也依旧挺直着脊梁。
忽然下起的暴雨也没能让她动摇。
冷水泼在她头上,柔顺的头发全部都黏腻在脸上和脖颈间,狼狈非常。
她身上穿的衣服本身就少,被雨水浸湿后悉数黏在身上,经冷风一吹,她没忍住打了好几个寒颤。
闻听脸上血色早已消失殆尽,唇色苍白到近乎透明。
她直视着面前巨大的墓碑,心底却没涌现出一丝一毫的惧怕,只是扯扯僵硬的唇角轻轻自嘲一笑。
闻听何其聪明,自打赵志敬让她跪在这里的那刻起,她就明白了这其中的深意。
闻家出事后,闻衍第一时间就想把妻女送去国外避祸,赵老先生对此极其瞧不起,认为这是卑劣小人逃避责任的行为。
然而就算事实是她没有遵照闻衍的安排而选择留下,赵志敬也依然没有对她好气相迎过,甚至当众在不久前的拍卖会上对她发难。
以前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可当跪在这里的时候,她也该想明白了。
赵志敬是生她的气!
气她口口声声喊着查明真相,还闻家清白,却整整五年没有实质性的作为。
闻家破产五年,她就在江鹤庭身边做了五年的菟丝花!结果却什么也没能得到,白白浪费了五年光阴。
闻听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眼前被雨水打落遮住,变得越来越模糊,脑子的思维也变得时而清醒时而又混沌。
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长久跪地的双腿生理性的麻木,逐渐失去知觉。闻听死死咬住唇,利用痛感刺激着感官,企图保持清醒。
闻听完全没察觉到身后有人过来的动静。
赵志敬打着伞,由吴管家推着轮椅,缓缓来到陵园入口处,在距离闻听十米远的地方停下。
他默默盯着远处女孩挣扎着不愿就此倒下身影,良久后又垂下充满老态的双眸,最终没忍住叹了口气。
“你都看到了吧。”他对身后的吴树来说道,“有些东西人教人学不会,事教人一次就能学会。”
说完,赵志敬又补了一句,“可是并非任何事发生都可以给她补救的机会的。赵家能给她的庇护不比他江家能给的少,可她宁愿去求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男人,也不信我!硬是撞南墙撞了五年才肯服软低头!这孩子脾气倔的像头驴,手段心计是有,可还是都太浅显了。就这样竟然还自不量力想去跟江家人斗,我若不让她好好跪上一夜,她能想明白什么!”
赵志敬越说,心底的火是越升起。
他江鹤庭是天之骄子没错,可在赵老先生心底,闻听这个外孙女不比他差半分!堂堂闻家大小姐,也是自小被娇养长大,爱与金钱都不缺,论智商实力也更是远远甩了同龄人一大截。
可她竟在出事后的第一时间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
以为攀上江鹤庭、攀上江家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简直可笑!
“老先生,闻小姐已经知道错了,您就快让她起来吧。这雨眼看着越来越大,小姐她已经快跪了一夜了,身体真的会受不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