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丛里遇到的事更加残忍。
母亲的欲言又止,父亲蹲在门外一言不发。
昨天还会满眼爱意看着自己的丈夫,此时已经满脸厌恶,眼里满是嫌弃的站的远远的,似乎和她互相同一片空气都是那么的难以忍受。
本性格温柔慈祥好脾气的婆婆,更是坐在大门外,对着围观的人呼天抢地的说着自家儿子的命有多苦,说着这婚不能作数,反正结婚证还没领,本来也就是这女人倒贴,他们抹不开面子才应下,没想到这么浪荡,才一个月就和别人钻了小草丛的话语。
而一向与她亲近的弟弟妹妹们,此时更是用怨恨的眼神看着刘春华,似乎在控诉着都是她害了他们一家子。
明明做错事的不是她,可这一瞬间,好像所有错的事情都成她了。
她试图解释着自己什么都没发生,可没有人相信,连她的母亲,也只是默默地抹着泪,说着:“孩子,别说了。”
一切都在别人眼里成了定局,周围人更是闲言碎语,什么她当时出现的时候身上都没什么衣服了,什么沿着那一路的血就可以看到在哪里发生的事情,什么我去那边看过了,还残留着一股的风骚味,鼻子差点坏了。
百口莫辩,刘春华第一次理解了这个从女知青那里学会词的是什么意思。
刘春华醒了后的当天上午被赶回了娘家,一路上她跌跌撞撞的跟在家人的后面,周围人都是对她的指指点点,她腿上的伤口还渗着血,可在前门的父母弟弟妹妹全部都埋头快走着,没有一个人想过要扶她,仍由她一个人艰难的走着。
进家门后的第一脚,就听到了母亲的哀叹声,父亲的关门声,弟弟咒骂声。
而平时和她最亲近,几乎由她带大的妹妹小声的哭诉着:“她怎么还跟着进家了,就不能为我们着想一下吗?”
这个场景,这句话就像是挥之不去的梦魇缠绕在了刘春华的心上,比起其他村里的人更加恶毒的话,家人的态度才是最伤她的。
她在房里哭了两天,第三天她终于忍受不住了,半夜穿着鞋一个人往深山走去。
刘春华可以感觉到身后父母和弟弟妹妹们对自己的注视,却没有一个人开口阻止,她心里明白,他们都在希望自己一死了结了所有的事情,只有她不在了,别人也会看着死者为大的份上,嘴下留情,这样父母和弟弟妹妹们在村里能继续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