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只许玩两刻。”
“谢谢姐姐!”年成一边说,一边跑出了乾清宫。
嘉宁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走到桌旁坐下,顺手拿起方才年成翻过的奏疏看起来。
一共十道,其中四道都是在暗地里参她“牝鸡司晨”的。
这四本奏疏均是题本——是要经通政司交由内阁上奏,同时抄副本送六科的——几乎等同于是付党在肆无忌惮地冲她叫嚣。
嘉宁面上神色没什么变化,只是握笔的手骨节微微泛白。她提笔蘸了蘸朱红的墨水,在内阁票拟旁写上四个字——“本宫已阅”。
“来人。”她冲着门口唤了一声。
立时有人走了进来,向她行礼:“公主,您有什么吩咐?”
“将这几份奏疏先行送还内阁。”嘉宁伸手指了指桌面。
那人领命,抱着那几本奏疏侧身退下。
嘉宁双唇紧抿,冷着脸拿起下一封。
只一眼,她便将笔搁下了。
嘴角逐渐荡漾出笑意,她长长地出了口气,眼睫微垂,盯着那奏章上最显眼的八个字看了又看。
——“西北大捷,不日回京”。
虽说今日朝会上早有兵部禀了战报,但此时看到这份露布,她仍然难掩欣喜。
嘉宁伸出纤长白皙的食指,顺着墨迹,在微微泛黄的纸张上一遍遍描摹这八个大字,笑颜愈发灿烂。
然而这份喜悦并没有维持多久。
屋外的内侍悄声走了进来,躬着身向她通传:“殿下,翰林院庶吉士付西川求见。”
嘉宁似是没听到一般,仍然垂眼看着桌上的奏折,可唇角的笑容却是在一瞬之间消失了。
那内侍明白了她的意思,一行礼,便又无声地退了出去。
嘉宁拿起笔,刚想在奏折上写批复,却被人声给打断了。
“长公主如今是连见都不愿见臣了吗?”来人声音低醇,带着几分沙哑。
待站定后,他才向她行礼:“微臣付西川参见长公主殿下。”
嘉宁自顾自地写着朱批,并未看他:“付西川,你可真是有本事啊,如今连乾清宫都能硬闯了。”
“微臣是自己走进来的,可没有人拦着。”付西川抬眼看向她,淡淡道。
嘉宁本来也没指望那几个内侍能拦住他,她停笔,抬手让他起身,明知故问道:“你今日不是称病告假了吗?怎么这会儿又进宫?”
付西川走到桌前,声音微沉:“家父方才下朝后便直接回了府,在书房中闭门不出,也不曾进水进食。”
嘉宁缓缓掀起眼皮,轻笑道:“怎么?替付阁老讨公道来了?他插手皇家私事,按律当压入大牢,本宫从轻发落,已是宽厚。”
她显然是在胡说八道。自古以来,皇家婚事何时没被大臣催过?大明朝又有哪条律法写了不得谏言皇家婚事?
付西川看着她,眼中晦暗不明。
嘉宁扔了狼毫笔,向后靠了靠:“你若是无事,便早些回去休息养病吧。本宫只是让阁老闭门思过这一日而已,你不必如此焦心。”
付西川却没有离开。他绕过书桌,走到她身侧,一手撑着椅背,另一手搭在桌边。从远处看,似是将嘉宁环在怀中一般。
书案旁伺候笔墨的小太监当即低下了头,死死盯着自己脚尖,不敢多看。
嘉宁眯了眯眼睛,语调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付西川,你放肆。”
付西川笑了笑,倾身靠在她耳畔,缓缓道:“以下犯上的事,臣干得向来不少。不缺这一回放肆了。”
嘉宁垂着眼睑,似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