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收拾了一番,才悄无声息离开谢府,期间并未被人察觉。
崔灵景应当是信了,点点头,“我让卢青去追查那人下落,暂无消息。这几日你便待在崔府,以免那人寻仇报复。”
谢云闲当然明白,如今最好的行动便是一动不动,以免打草惊蛇。
然而她没有太多可以等待的时间了。眼下迷雾重重,她心里乱成麻,始终拿不定主意。
窗子未关,大风骤起,如怒涛翻滚,冲进屋里,卷入一阵芳草泥土香。帷幔纷飞,灯笼相碰,两人的衣衫也被吹得凌乱。崔灵景迎风而立,看似薄如纸片,却纹丝不动,安如磐石。
“看起来要下大暴雨了。”谢云闲望着窗外道。
春风吸进肺里,崔灵景拳头抵在唇边,咳了起来。
谢云闲见状连忙起身,把窗给关了,又让他坐下,给他斟了杯茶。她摸了摸,茶似乎有些凉了,便喊来采薇,让她去煮一壶新的。
崔灵景看着到处忙活的谢云闲,有些诧异。
她头一回表现得如此积极主动,他不但不雀跃,反倒心一沉。
崔灵景边咳边皱眉,事出反常必有妖,难道她真想和离?
终于,谢云闲在他对面坐下了,“卫大夫让你回门前去他那里取药,你别忘了。”
崔灵景捉摸不透她的想法,“嗯”了一声。
谢云闲盯着崔灵景,心想,方才没冻着他吧?
如今她一听他咳嗽,就想起卫大夫说起的往事,脑中不禁浮现出年幼的崔灵景跪在雪地里的画面。
虽说是崔灵景先将人推进冰湖,但再怎么样,在雪地里跪一夜,这惩罚未免太重了。崔灵景能活下来,可见他意志力多么坚决,生命力多么顽强。
“……”崔灵景不咳了,在谢云闲的注目下喝了口茶。
茶杯还未放下,谢云闲就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问:“怎么样,好点了没?”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崔灵景谨慎措辞:“还好。”
谢云闲从未对他这般关心体贴过。
她究竟有何意图?
崔灵景决定试探一下。
“关将军那边,你可跟他说清楚了?”
谢云闲心一跳,不知道为何话题又绕回了关秉良。
她笑了一下,“嗯,我说事发匆忙,没来得及告诉他,让他不要介怀,他便也不生气了。”
“他此番匆忙回来,只为这事?”
“啊,”谢云闲明眸一转,“他许久没回来,回来探亲,顺便才来问责我罢了。过几日便是清明,他或许也想回来看看姐姐。”
“你说他喜欢你姐姐?”
谢云闲眸光暗了暗,“嗯,我本以为他们会在一起,关秉良会成为驰骋沙场大将军,而姐姐会成为贤良貌美的将军夫人……可惜事与愿违。”
崔灵景又问,“你们关系很好?”
“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旧宅离将军府很近,他常来找姐姐,我们也时常互相串门,一起去学堂,一起去赏春郊游。”
提起关秉良那家伙,谢云闲语气轻快了些,“他从小就那样,看着头脑简单,性情木讷,其实心地善良,为人诚恳。”
崔灵景不太愉快地“哦”了一声,“谢姑娘与关将军真是情投意合。”
“……”
谢云闲敏锐嗅到一丝不对劲,“你……”
“吃醋了?”
“……”
“吃醋”二字似乎与崔灵景不沾边。
谢云闲见到崔灵景的第一面,既觉得他和煦如春风,又觉得他扑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