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很小便来了益州,脑中关于建康的记忆十分稀薄,因此一直对建康充满好奇,也心向往之。
谢云闲故作回忆地想了想,才道:“建康很热闹,随时都有新鲜事。”
“有什么事?”
谢云闲压低声音,故意吓唬她:“你不知道,那日我走在路上,遇见了一人,倒在地上,满地都是血。”
谢兰瞪大了眼:“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
“那、那、那,那人死了?”
“死了。”
“找到凶手了吗?”
谢云闲摇头:“问了衙门的人,都说这凶手难寻。此乃外族人所为,其藏于建康,踪迹难辨,不知如今寻到了没有。”
“这可忒吓人了!”
谢云闲淡淡一笑,呷了口茶,不作声。
她说这话时注意着谢睿的脸色,但他一直默默听着,并未表现出异样。
谢睿一向以胆小示人,在他人面前唯唯诺诺,受了不少嘲弄。在建康为官时,他常因胆小怕事被苛责,被指责无所作为。
在此之前,谢云闲与其他人一样,从未想过这样的人会做出什么逾矩之事。为保护女子贞洁而隐瞒真相,确实符合他懦弱迂腐的形象。若不是先前在谢观声房中发现了那个暗室,她也不会将嫌疑确切套在谢家头上。
陆瑞岚适时打断道:“行了,吃饭呢,聊什么死不死人的,也不嫌不吉利。”
她又将目光投向崔灵景,“崔四公子,身体可好些了?”
崔灵景颔首:“春暖花开,身体也好了许多。”
“嗯,可别辜负了我们霄儿才好。”
“自然不会。霄儿秀中外慧,我怎敢委屈了她?”
谢云闲看出陆瑞岚话里有话。
陆瑞岚应当跟谢兰一样,心中有些懊恼吧?本以为是丑婿,没想到是良婿。她虽面上不显,实则心里不知有多少弯弯绕绕的小心思。
自从上次戳破陆瑞岚后,谢云闲看清了她真实的好——那便是只对谢兰的好。
“姨娘莫担心,夫君待我很好,路姨娘对我也是十分的好,生怕我在崔府里受委屈。一日回来得晚了,她等了我好几个时辰,我一回来,她外衣未披就出门相迎。”
这“路姨娘”与“陆姨娘”发音相同,谢云闲故意这么说,也是为了刺一下陆瑞岚。
陆瑞岚神色果然变得不太好看,但还端着体面,“那就好。霄儿这么说,倒像是在谢家受了委屈了。”
“姨娘多心了,若非姨娘跟兰儿成了我这一门婚事,我全然没想到自己会有如此美满的结局,到底还是人算不如天算。”
陆瑞岚脸白了,盯着谢云闲,“霄儿这么说倒是怪起姨娘来了。”
谢云闲叹道:“姨娘为何曲解我的话……”
谢睿打断了暗地里的波涛汹涌,道:“食不言寝不语,吃饭吧。”
“……”
桌上归于安静,崔灵景给谢云闲夹了几道她爱吃的菜。
……
这顿饭吃得不错,几次针对但都被谢云闲和崔灵景两人噎了回去,这让谢云闲觉得心头舒畅。
回到房中,谢云闲摆摆手让人退下,才问崔灵景:“将作大匠一事,可确定了?”
“并无此事。”
谢云闲难以置信:“你又唬人?”
“这不效果显著吗。”
谢云闲忍不住轻轻踢了他一脚,压低嗓音:“这谎你也敢撒?万一陛下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放心,你不说我不说,陛下远在建康,不